隐忍、狡猾,有之。
可更多的,还是一种精致利己的软弱和恐惧罢了。
这周延儒,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把经久耐用的好刀,能够与赵平乱斗到最后一刻,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软骨头罢了。
党争,争得是利益,争得是党派群体的整体立场。
或许之后周延儒依旧会处处针对赵平乱,可这种针对,也只是一种逢场作戏的态度表现,并不会再有什么实质上的凶险局面。
可以说,赵平乱在朝堂之上展现了自己的强大能力手腕之后,周延儒或许会心怀嫉恨,但他其实已经准备服软了。
在没有全新的党争机遇之前,周延儒是不可能继续与赵平乱硬碰硬的。
打不过就投降,果然是一个典型的软骨头文臣。
不过,他徐允祯之所以敢来,能来,自然有着让周延儒硬朗起来的办法。
“周大人,遇到一般的事情,随意褒贬,也不过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碍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一如我所言明的那样,赵平乱的威胁性,要远比我们所能预想到的还要可怕。
你我都知道,朱纯臣满门被杀,这件事情处处都充满着疑点,建奴的出现可疑,建奴的死亡可疑。
国公府被焚,建奴据点再次被焚,这依旧是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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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乱凭借一己之身,一家之言,便将所有的可疑全部平复了。
那么,最大的疑点,其实就是赵平乱本身了。
周大人,您觉得,赵平乱身上的疑点,是起始于何处吗?”
徐允祯循循善诱,将庙堂之上的各种党争核心汇聚于一炉,最终又全部引导向赵平乱这个具体个体,听得周延儒是心惊不已。
原本觉得魏藻德是大才,没想到这个善于隐于暗处渔翁得利的徐允祯,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
“不知。”
周延儒知道徐允祯还有重磅消息没有放出,便敷衍的附和了两个字。
“周大人,赵平乱身上的所有疑点,全都起始于京营!”
这个论点一经抛出,周延儒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京营,周延儒可并未有所忽略,也是日日紧盯不辍。
只是由于小校场被严令封闭,军卒在其中日日操练,号令声不绝于耳,所以周延儒便没有太过于在意。
现如今被猛然提醒,周延儒心中不由得生出大量略显荒谬的设想。
难道,京营的平静,只是以某种意义不明的障眼法吗?
惊疑之间,周延儒不由得瞟了一眼面前的徐允祯,只见其脸上似乎有奸笑一闪而过。
“请说。”
心中大骇,周延儒也只能摆出一副求教的低姿态。
“赵平乱对于京营的管控,一开始便处于一种高压状态。
这看似雷厉风行,其实却并不怎么合理。
京营勋贵顽劣不说,士卒更是鲜少操练,如今日日操练,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京营之中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万两千余人,现在被关在小校场之中数天之久,可谓是消息断绝。
就算在赵平乱离开小校场之后,整个校场却依旧密不透风,出不能出,进不能进。
这种现象,周大人,您觉得合理吗?”
徐允祯的政治嗅觉一如既往的敏锐,此番分析,可谓是一语中的。
一万两千人,说起来或许不多,可这可是从京营之中优选出来的青壮,是足以将整个京师都给攻陷下来的绝对强势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