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看着白仪,在等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目光在两个对视的人身上来回打转,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我能先带她回房间吗?”白仪转过头看向母亲。
“当然可以。”目送她们上楼,轻叹口气,转身走向厨房。
白仪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顺势坐下,冷冷道:“给我一个理由。”
这语气从来没出现过,张芜打了个冷颤,走过去关上阳台的门,柔声细语:“我想给你做顿饭,顺便了解一些事情。”
“明天回去做,我不差这一天。”语气异常冷漠。
张芜眉心一蹙,她没有问什么事,说明渴望有人来了解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事情,只不过是嘴硬。
“扑哧”一声引起白仪的好奇,“笑什么?我在生气,你不来哄哄我吗?”
张芜坐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腰,脸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语气娇软:“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而且你好香啊~”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笑?”
“你同意我下厨,给了我一个了解你家庭环境的机会,这是好事。”
一如既往的嘴硬,扬了扬眉,“都用美人计勾引我了,我哪好意思拒绝。”
她点了点白仪鼻子,起身从箱子翻出几本书放到她手里,“你的任务就是坐在这看书,等饭做好我叫你。不许擅自出门,乖乖的哦~”
“嗯嗯。”白仪恋恋不舍地看她带上门离开房间,轻呼气翻开第一页书。
等张芜到厨房,保姆在择菜,白母刚从冰箱拿出新鲜的肉放到砧板,“阿姨,有排骨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母顿了顿,转过身笑着说:“有的,你爱吃什么?我给你做。”
张芜熟练的挽起袖口,带上围裙,朝着冰箱走去,“您不用管我,我做她爱吃的。”
见她利落地拿出鱼,排骨,豆腐,青菜,白母也不好劝阻,切好的肉放入锅里炸。
“阿姨,您为什么不喜欢她穿白色衣服?”张芜没有前面铺垫,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白母一怔,保姆手上的动作停下,合时宜地退出厨房。
“白色裙子会被弄脏的,而且她有洁癖…”她对上张芜淡然的目光,越来越心虚。
张芜低头垂眸:“您对我什么态度我都无所谓,您也从来不看好我和她的感情,在您看来我是一个外人…在我这里您是她家人,我是她爱人,是跟她度过余生的人。我有义务了解她的过往,如果连自己爱人以前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我拿什么让她走出深渊?”
白母捞出酥肉装入碟子,反问道:“作为母亲都没办法让她走出抑郁,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行吗?”
张芜心里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她有抑郁、知道她每晚睡不着觉、知道她因为那件白色裙子郁郁寡欢,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去拯救她。
“她生病之后笑过吗?”她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刮鱼鳞的刀,“您没见过,但我见过,从我遇到她之后的每一天都见过。您没想过为什么她对哥哥,父亲有一丝笑意,唯独对你冷漠相待。您真的不怕她因为抑郁而自杀吗?”
来这里张芜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她特意叮嘱白仪不要出门,如果婆媳矛盾激化,至少不会牵连白仪。
“什…什么,那就是普通的心情不好。”
张芜打断她,“您自欺欺人不够,还要拉着女儿跳火坑吗?”
白母关了火,拿起围裙擦了擦手,“三十年前,我从工厂下班回家,穿着白色裙子,蓝色的小皮鞋,麻花辫尾跨着黑色包包,我家离得远,沿途小巷子那条不宽不窄的路,是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