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快批完的折子,兴致不错,看他不走,便知有事,开口戏谑:
“有事就说,跟了朕几十年了,越来越老滑头,还不如小七那丫头直接。”
七公主那话说的是直接,可陛下您听了不也是生气了,然后把人罚了一顿。
张德莲只能更小心些,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摔打。
“陛下就会揶揄奴才。”
张德莲只能尽量平缓语气,不想做那城门失火的池鱼,就这皇帝耳边,将揽月宫的情况叙述一遍。
“那簪子,长什么样?”
从听到盛装打扮的欣喜,到再给他泼一盆冷水,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皇帝刚刚的兴致瞬间消失,阴沉着脸问出声。
张德莲哪里还能轻松,从年轻的时候,这位帝王一旦碰上和淑妃有关的事情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到如今,也只是内敛了些,却仍是怒无可解。
“芳纤说是青绿色的玉簪,簪身是竹节,簪头刻着竹叶。”
说完这话,张德莲觉得空气里都是冷的。
上方传来刺骨的冷笑声,以及“咔嚓”声,张德莲看那狼毫御笔,正如猜想的已是被皇帝生生握断。
“她就如此的念念不忘。”
皇帝声音泣血,可张德莲却是因这话而想到另一个人。
齐家七子齐修竹,当年是何等风华,文采斐然,众人追捧,却因这桩孽缘不得出仕,远走他乡,如今更是踪迹全无。
只是这怒火,总要有人承担的。
皇帝丢了碎笔,起身前行,气势汹汹:
“摆驾揽月宫。”
张德莲立马站起来跟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阻止。
宫灯开道,快到揽月宫门口时,皇帝面色阴沉,却又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嘴角狞笑: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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