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是个傻子?”
“确定。她自小在稻花村长大,乡亲们都知道她的情况。”
白慕洐沉吟了片刻,“她这几日,是否曾外出?”
白展一愣,“不是吧,爷。她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属下哪里会多问啊。难道你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对一个智障儿下手……”
白慕洐的双眸,如利剑冰刃般刺向他。
他心肝儿一抖,便倏然住了口,脚又悄悄往葡萄架移过去了一些。
“说!”白慕洐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字,如同春雷炸响,令他抖了抖身子。
“我说,我说。”白展咽了口唾沫。
白爷你是恼羞成怒呢,还是欲求不满,我又不是砸晕你的那个女子,朝我发火作甚啊!
当然,这一番话只是腹诽,就是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口的。
他凝神回忆了下,那日询问那些乡亲时的场景。
记起有一名脸长唇薄的妇人说了不少关于那女子的事,他组织了下语言,道,“据说该女子几日前,被两个表姐哄上后山,掉入了一陷阱里。奇怪的是,这少女的表姐,没有声张,导致她被困了两天一夜,最后还是她大声呼救,引来乡亲的。”
白慕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过得一阵,道,“在这之前,就没有人去后山找过她?”
“自然是找过的……”白展倏然呆住了!
既然曾有人去过后山找她,那为何没找着?原因有两个,要么是她当时晕厥了,没有听见,也就没有呼救;要么她当时压根儿就没在,是后来才掉入陷阱里的!
可据说她没有受伤,那么,她昏厥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那女子是假装的!
戏弄谁呢!
白展面上白一阵青一阵,感觉到愤怒与羞窘。
白慕洐修长手指倏尔收紧,手上的茶盏,碎成粉末。
“即刻去找她!”
白展神色一凛,“是!”
白慕洐站起,挺拔颀长的身影,浑身上下透着冷寒与压迫感。
“带路。”
白展又是一诧,“爷,我与方六去即可,您……”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
第二日,许宝儿就催着许李氏去打米粉。
这个年代没有碾米机,稻谷得放到石舂深坑里,踩动脚踏,让碓头落下,把谷壳舂掉,到时筛掉米糠,剩下才是白米。
而想要米粉,得换过更加重的碓头,调节横杆,让碓头重重舂到底,才能将大米舂成粉末。
舂米是一个很累的过程,要舂成米粉,则更加的累,碓头特别重,脚踩着起落很吃力。
这个舂米房,都是村里凑钱建的,里边只有三五个舂米坑。农忙过后,每家每户都有人来排队舂米,日夜不停歇,足足舂够一个月以上。
可舂米粉就很少见。
只有个别人家,逢年过节要做落水饺、煎堆、糯米丸子等零嘴,才会去开启舂米房。
眼下这个时候,许李氏去舂米粉,村里人当然好奇。
她去问里正拿舂米房钥匙时,便有几个好事的村民一路跟着。
一直等她舂好米粉,又跟到她家门口。
他们要看看,这家人到底是不是真做零嘴,也好讨几个解馋。
不料,许李氏把米粉搁在木桌上就去菜地浇水、洗衣服,各种忙活,几个人等了一阵,见她还是没有动静,便怏怏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