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骗到朝廷三品大员,那我就算她有本事!让你去骗,你骗得到吗?怕是连人家门槛都进不去。方老爷子当了几十年的官,不晓得收过多少礼,见过多少人,咱们这样身份的人,就算捧着金山银山人家也不一定肯收。那他怎么就愿意帮着六丫头去说服这些解差们呢?”
徐德贵一下沉默了。
“再说了,你没看见早上赵班头那殷勤的样儿,前几日对咱还爱理不理的,今天只差没跟在六丫头身后打转。这说明什么,说明六丫头已经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至少…至少他们是有求于六丫头的。”
徐德贵还想说些什么,可联想到今日解差们对他礼遇有加的样子,心里一下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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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人哪个不比咱们聪明?他们都愿意担着风险跟六丫头一起干,说明这个肥皂的生意做得!人脑袋瓜子不聪明不要紧,关键是要跟对人,你可别学你二哥——”
“娘……”徐德贵对自己老娘有些无语,“你莫不是让我跟着青莺干?”
黄氏拍着徐德贵的后背,虽多年未下地,可黄氏手臂力量不减,拍得是“啪啪”作响,“你呀,你不就是觉得六丫头不听你话了,扫了你当爹的威严吗。这子女大了,总是要从手心飞出去的。再说了,慧鸣身子弱,你舍得让他下地,阿梅还那么小,不花钱就不错了,到了黔州你指望谁去?有这么个能干的姑娘,我要是你我做梦都笑醒了,你还天天听你二哥几句挑唆就跟自己女儿唱反调,行得你——”
“娘,二哥他不是这种人,他就是被罢了官,心情不好,有些胡言乱语。二哥读书多,见识广,还是该由他当家,我这心里才有底。”
此时再提到徐德远,黄氏脸上已然没了往日那种引以为傲的脸色。
别看黄氏大字不识几个,可到底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是一个极有智慧的乡下老太。
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足够让黄氏心里门儿清:虽说几个孩子都还算孝顺,可大房泼辣一点亏也不能吃,二房多算计焉儿坏,三房太过老实难成气候,四房那更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真挑挑拣拣起来,老太太竟觉得他们都不如六丫头靠谱。
至少六丫头不声不响的就敢为她去租二十两的驴车——
这份胆识和魄力,就比他们不知强了多少。
这丫头心里有底,敢想敢做,说得少做得多,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徐德贵被亲娘臊得脸皮子发烧,其实内心也不是不晓得徐青莺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三房好。可这死丫头一点都不讲究方式方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让他心里那一点愧疚都消散了。
此刻听老娘发话,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
这肥皂生意真能挣钱吗?
苗氏为何从没有提过有这样的方子?
刚这样想着呢,却见明小双走了过来,招呼了一句:“徐德贵、徐慧鸣,过来。”
眼下因肥皂生意的事情,徐家人倒不怎么害怕解差了,听见明小双喊,父子俩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
明小双带着他两走远了一些,随后从腰带上掏出了钥匙,对他们说道:“承徐六姑娘的情,班头特地允许先给你们去掉这枷锁。你们也低调一些,若有人问起,就说要帮着徐六姑娘做事,明白?”
明小双抬手,将钥匙对准了枷锁的锁眼,轻轻转动一下,只听见“嘎达”吻合的铁器撞击声。
见两人还云里雾里,明小双皱起眉头,“咋滴,是聋了不成?我刚才说的听清楚没?”
徐德贵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眼里一阵欣喜,只觉枷锁拿走整个身体都轻快了不少,连忙冲明小双行礼,“听清楚了,多谢官爷——”
明小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只要肥皂生意能做起来,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这一说,又让徐德贵有些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