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让人觉得安心。
和马车上一样让人安心。
缥碧色的布料勾勒出女孩子的纤瘦小臂,勾住少年人鸦色领里的脖颈。
明明都是布料,却让人觉得亲昵得要命。
贺缺片刻方移开视线。
阿雀告诉他的歪打正着佐证了他一些猜测。
比如日月轮转,京城的势力都洗了几次牌,但有人的可恶之处就跟那赤子初心一样饮冰难凉。
什么都是自己做,什么都是自己扛。
到撑不了了、需要人了,好不容易试着求助,也是这副用完就能扔、置身事外的模样。
年轻人掩下眼底沉浓。
他扯唇,将人往上颠了颠。
然后长指微屈,牢牢握住了卡在劲瘦腰间的小腿。
修长,但摸不到几两肉。
当年射御时候的小姑娘消弭身影,换成了这从容温和却伤病满身的姜弥。
但那又怎么样呢?
背着她的还是贺缺。
——也得让他放得下来才行。
姜弥全然不知贺缺背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心理活动。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能有人记这么多她少年时候做过的糗事。
穿耳、拌嘴、骑马……
贺缺是一天到晚都在回忆玩儿么?
但女孩子忽略的是,她死了二十年,在二十岁的贺缺提起来这些事情的时候,却也能记得清晰。
所以也分不清楚谁更在意。
姜弥思索无果,换了个话题。
“等回门完,咱们去一趟大相国寺吧?”
“行,做什么?”
“我就不能是活动活动腿脚?好容易入了秋……”
“你看起来像是要活动我手脚。”
年轻夫妻的声音远了些,文夫人才拉着虞国公从角落里出来。
她似乎很是伤怀,面上犹自有泪。
“妾是管不得老大了,妾尚在,他便要郡主出来招待,是瞧不上妾的出身么?”
“是,郡主高贵,但妾也是国公夫人啊,怎的就不成了?”
虞国公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哄。
“也不一定是为此啊?松嘉檐那后生似乎就是来寻阿弥的,那自然是阿弥出面好些……”
“可贪睡成这模样,半晌不出门,这就是招待的礼仪了?”
文夫人委屈,“这是丢咱们虞国公府的脸面!老大胡来,妾原指望郡主管管他,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一道儿地胡来!外人还在就举止这般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