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姜娘子心里憋着火,所以直到上马车之前,都没有再搭理过一句这位。
然后她的袖子被扯住了。
扯得很轻,但是仍然由向后的垂坠感。
……可怜兮兮的。
“对不起姜昭昭,我不该跟你开这个玩笑。”
高个子的年轻人沮丧,“所以你真的没有认出来我的耳坠子吗?”
虞国公实在是一位很不称职的父亲,所以他的话参考价值基本没有。
贺缺根本不是边关回来才戴的耳坠。
他戴耳坠的时间很早,比姜弥还要早。
……早一点点。
自姜弥五岁的时候就给了文夫人——当时还是文氏,一个下马威之后,贺缺和她的关系明显好了起来。
虽然这个“好”也和平常的青梅竹马不怎么一样就是了。
姜弥彼时就熟谙装乖讨巧,而贺缺恶劣的臭毛病刻在骨子里,之前的恶作剧都是姜弥干姜暮背锅,自从贺缺加入,姜弥有时候也没办法摆脱挨罚的命运。
因为这位比她大了两岁的阿贺哥哥根本一点都不让她,甚至还主动揭发她!!
这算是什么哥哥!
小姜弥悲愤交加。
她认为当时主动帮忙是她尚短的一生中极大的败笔,但第二天就遇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燕京的习俗,小姜弥到了年纪,该穿耳洞了。
小姑娘怕疼得厉害,死乞白赖、撒泼打滚,在家里闹了足足一个月,最后是肃雍王妃将她所有的首饰盒子全部摆开,问姜弥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些。
然后姜弥答应了,说十天以后吧。
但还是怕。
介于她的弟弟当时还是什么都不懂只想夏天上树摸“爬杈”①的小蠢货,小姜弥和刚刚进了开鉴门念书、总是来她家吃饭的贺缺哭了足足两天。
当然贺缺一如既往,即使这时候也不忘说嗯嗯好,那我到时候一定前来观摩你的英姿,把小姜弥气得跳脚,说你看着吧我一定不会哭。
最后一天的时候小姑娘眼睛肿的像桃,对着穿耳如同赴刑场。
然后肃雍王府这时候突然来了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小少年气喘吁吁和肃雍王夫妇打了招呼,然后跑了过来,蹲下来给姜弥看他捂了一路的耳朵。
那赫然是个耳洞。
应该已经穿了几日,挂着一颗摇摇晃晃的东珠。
那时候是冬天。
男孩子的耳朵冻得发红,但却罕见露了个笑。
“试过了,问了好几个嬷嬷和母亲,用铅条夹着还好——这个法子不疼。②”
他的手还冰凉,捂了捂才去盖姜弥的眼睛。
“我问过姨母,她说要真是不愿意就不打了。”
“但要是喜欢,那也别怕,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