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初更始,瑞雪初霁,皇城内外皆是一片祥和宁静。
回溯往昔,岳国境内外风云变幻,时局动荡,民不聊生。幸得岑思卿卿家挺身而出,首倡税赋革新之策,恩泽广被岳国子民,继而肩负重任,出使凌渊河畔诸邦,缔结共享太平之盟约,终使烽火渐熄,乾坤重归安宁。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卫凌峰不幸被二皇子之诡谋所惑,留下长兄的一封家书后命陨深宫。而身为储君的二皇子,也于江南之地突遭不测,踪迹全无。
于是,岑思卿凭借卫凌峰遗留下的微妙线索,抽丝剥茧,终得西陵家族罪证之账簿与名册。并借助萧家之力,已将名册上的幸存之人悉数寻得。
同时,皇帝为了安抚人心,思及岑思卿的非凡之才略与卓越的功勋,将其册立为新太子,肩承社稷之重。皇帝对其亦寄予厚望,不仅亲授君王之道,更特许其暗中筹谋科举改制,以期选拔英才,振兴朝纲。
此等变故,于朝野间激起千层浪,一众老臣们或赞叹、或疑虑,议论纷纷。而西陵世家,素来权柄在握,见此情形,亦是暗自戒备,深恐权势更迭,影响家族兴衰和朝堂权势。
窥见形势不利之后,皇后开始运筹帷幄,密信飞渡骞北,暗令三皇子潜行蛰伏,悄然布局,意图在这场储位之争中力挽狂澜,问鼎九五。
终于,在这永康二十五年的初春,一场围绕皇权与利益的权谋大戏悄然拉开序幕,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一场夺权之战,正在悄然上演。
前朝风起云涌,后宫亦是波诡云谲。
去年,西陵蓉蕙遭人暗算,痛失腹中骨肉,并牵连顺嫔无辜受累,被贬至冷宫深处,终是凄凉落幕,暴毙于那幽暗之地。
随后,萧楚曦腹中的皇长孙,天命未佑,亦不幸早夭。此噩耗如晴天霹雳令皇帝心绪沉痛至极,皇后也自食其果,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了代价,失去了后宫之主的地位。
在此权力更迭之际,翎贵妃顺势而起,接掌后宫大权。初掌凤印,她眉宇间难掩得意之色,举手投足间尽显后宫之主的尊贵与威严。
除夕之夜,盛世大典,翎贵妃借此良机,以一场奢华无匹、热闹非凡的庆典,向宫中众人昭示其不可撼动的后宫之主的地位。
荣和宫内,岑思卿与萧楚曦也终是破镜重圆。
岑思卿以自伤之举,以一把利刃,斩断了萧楚曦心头与旧日仇怨的枷锁,使其终于得见内心深处对岑思卿的深情厚意。此番举动,不仅让过往的恩怨烟消云散,更促使二人心意相通,彻底冰释前嫌。
元朔之晨,曦光初破寒雾,金乌跃然东方天际,其万丈光芒倾洒而下,预示着这盛世繁华的新篇章已开启。
岑思卿身着朝服,脚踩云锦官靴,踏着薄雪,步入了皇帝的永福宫。袁福躬身相迎,并将其引入了殿内。
正殿一侧的书房内,皇帝正在提笔挥墨。察觉到岑思卿的到来,他轻抬双目,与之目光交汇片刻,便又专心于书法之上。同时,悠然开口问道:“迁宫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岑思卿微微一愣,躬身行礼,立即回答道:“詹事府已派人安排,不日便可迁居景祺宫。”
“甚好。”皇帝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掠过岑思卿,似有所察,复又问道:“你今日来,莫非是科举改制之事,已有新的进展了?”
岑思卿神情愈发庄重,以沉稳而恭敬的语调答道:“回禀父皇,儿臣近日于吏部、户部悉心咨访,力求完善科举改革之策。然则,实施之路上,却屡遭波折,阻力重重,致使筹备之事进展缓慢。”
皇帝闻言,笔尖微颤,一抹不经意的墨色在洁白的宣纸上悠然绽放,随即他缓缓放下毛笔,目光落在自己方才书写的“风清气正”四个大字上。这四个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但皇帝似乎仍觉未能尽如人意,令其眉间微微蹙起。他轻叹一声,目光从字幅上移开,转而投向岑思卿:“太子既言阻力重重,可知是何缘故?”
岑思卿闻言,稍作沉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恭敬地拱手答道:“吏部与户部不少官员,皆为西陵家一手提拔。儿臣斗胆揣测,此中缘由,或许与西陵世家在朝中根深蒂固的势力有关。”
岑思卿巧妙地用了“或许”二字,将判断权留给了皇帝,同时也暗示了皇帝心中早已明了的一切。
皇帝静默聆听岑思卿之陈词,不言不语,唯以手中毛笔轻触墨池,同时以眼神示意其继续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