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华宫的大殿内,气氛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众人的目光紧紧地聚焦在跪在地上的五皇子身上,只听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儿臣便是目睹了岑思卿杀兰英,才会被他推下了云岚阁。”
五皇子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他颤抖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神情扭曲,面容仿佛被巨力挤压一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承受着一种巨大的压力和恐惧,扭头指着岑思卿说道:“就是他!想要将儿臣杀人灭口!”
五皇子的话像引燃了重磅的火药,令大殿之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它带来的冲击和震撼。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各异。
皇帝的面容凝重,目光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皇后则惊诧到合不拢嘴。而坐在一旁的二皇子则无奈地摇摇头,望着岑思卿,语重心长地沉声道:“七弟,你糊涂啊。”
岑思卿听到五皇子突然的指认,顿时如遭雷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六神无主的模样在大殿中显露无遗。待他反应过来时,才终于跪在地上,连忙摇头否认道:“儿臣没有。儿臣没有杀任何人。。。没有。。。”说完,他慌乱地看向皇帝,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和委屈。
皇帝听到岑思卿的辩驳后,心中泛起了涟漪。他内心其实不相信岑思卿会杀人,尤其是对陪在他了身旁十年的人动手。然而,五皇子态度如此坚决,让皇帝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动摇。
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即便五皇子因为和亲之事而与岑思卿有嫌隙,但是栽赃岑思卿杀人灭口的事情,似乎也太过荒谬了一些。于是,他抬眼向岑思卿望去,再次对身旁的袁福下令道:
“去荣和宫,带人彻查。将那名太监和晏王的那件衣裳,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带来。”
即便有那名宫婢和五皇子的证词,皇帝还是心有怀疑,希望通过搜宫替岑思卿证明清白。
但岑思卿却因为皇帝的这个举动,瞬间心口一沉,恍若跌入了深渊。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岑思卿没有领会到皇帝的意图,但是皇后却察觉了皇帝的心思。如今,岑思卿因劝说诸国签署了凌渊河共治协议而立下大功,声名在外。原本,皇后也不想在此时打击岑思卿,但她想起二皇子说的话:
“天下之祸不生于逆,生于顺。只有在岑思卿最得意的时候,将他一举击溃,往后他才难有翻身的机会。即便,父皇现在看中的是他的智谋。但往后,父皇只要想起岑思卿的聪慧之中夹带着邪心和妄念,那岑思卿仅剩的那一点优点,也会变成他致命的弱点。”
当时,皇后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被二皇子的话所说服。
就在此时,指证岑思卿的那名宫婢,微微抬头与皇后对视了一眼。忽然,她站起身,朝殿内众人哭诉道:“圣上若是不信,奴婢可以以命起誓。那日,奴婢确确实实看见了,靖王殿下坠云岚阁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人,就是晏王殿下。”说完,她朝大殿一侧的柱子猛冲了过去。
好在,袁福命人及时拦了下来,才避免了一条人命逝去。但那名宫婢也被袁福带了下去。
刚才的一阵骚乱过后,岑思卿的心头一片混乱,但他的目光游移间却瞥到了一旁神情平静的二皇子,终于恍然大悟。
岑思卿顿时意识到,二皇子之所以会将代表岳国出使他国的重任交给自己,便是为了让他离宫。而在他离宫的这三个月里,二皇子提前接回了五皇子,就是为了今日的一切在做准备。
然而,在大殿的混乱氛围中,二皇子淡然地坐在那里,缓缓品着茶。与岑思卿慌张的视线相会的那一刻,他立即知晓,岑思卿终于洞悉了一切。
在皇帝皇后面前,二皇子强压着微微扬起的嘴角,此时,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凝视着岑思卿的狼狈,内心兴奋不已。
“父皇。”二皇子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对皇帝说道:“依儿臣看,那名宫婢不像是在撒谎。若是小林子真的已不在荣和宫,或许就已经遇害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深沉,但言辞间却透露着一丝暗示。
“何以见得?”皇帝询问道。
二皇子不慌不忙地假装回忆道:“儿臣忽然想起来,荣和宫的小林子之前曾来过一趟乾明宫。他对儿臣说了一些胡话,想要以此领些赏赐,被儿臣叫人打发走了。”他淡淡地说完,目光落回到了岑思卿身上。
二皇子窥见了岑思卿眼中流露出的惊恐和焦虑,就好像一头猛兽嗅到了猎物身上透出来的血腥味,令他精神更加亢奋。
“都说了些什么?”皇帝沉声问道。
“小林子跟儿臣说,兰英姑姑并非失踪,而是被人杀死藏尸了。”二皇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之前,儿臣只觉得小林子的话不可信,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今日听了五弟的叙述,忽然又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或许,小林子当时所说,并非谎言。”说着,他又瞥了一眼岑思卿,神情中带着一丝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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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皇子冷峻的目光下,岑思卿心跳加速,后背汗毛直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很快,他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慌张,试图保持镇定地反驳道:“二哥莫因小人的一时妄言,而血口喷人。”
“岑思卿,你自己来说。”皇帝面色严肃,一句一顿地问道:“兰英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另有隐情?”然而,他又提醒岑思卿道:“你最好如实召来。如今你说服凌渊河三国有功,若是你现在坦白,功过相抵,朕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说完,他目光凌厉地凝视着岑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