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看着碗中又多出来的菜,有些无奈地说:“王爷,妾身是南边长大的。”
意思是,南边的菜系,她都是吃过了的。
贺轻尘正要给她继续夹菜的手一顿,他尴尬地放下筷子,有些讪讪地道:“我忘了。”
沈归荑是笑着的,但笑意很淡:“没事,您吃吧,妾身自己夹就行。”
说罢,她便随手夹了眼前的一块肉,囫囵着咽下去,在吃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看向贺轻尘,眼神里满是怀疑,还有一丝警惕。
贺轻尘好像怪怪的。
与她之前让人查出来的,好像不太一样。
昨夜,他为何会说,他醒来时便知道是她,也只会娶她?
他认识她?
可是,怎么会呢?
她大多时候都不在外边,更不在京城,他怎会认识她?
何况,照着外人所知,她不过是林家丢在乡下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小小庶女。
是个乡野粗鄙女子。
如今更是被林家推出来挡枪替死的,贺轻尘作为被冲喜的新郎,又是那样的天潢贵胄,娶一个礼部侍郎嫡女,已是委屈。
如今还被直接替换成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正常人都得闹一闹吧?
他这两日的反应,是不是不太正常?
莫不是,他有别的什么计划?
他昨夜说的,今日要送她一份与林家有关的大礼,会是什么?
是他方才所说的,要给她的好东西吗?
沈归荑兀自想着。
贺轻尘多少能猜着她心中所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即便昨夜他借着洞房的由头,与她水乳交融,做尽夫妻之事,但他们的确不熟。
他不知道,前世的沈归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他那些年,的确没注意过她,也不知道,她平日里在王府,又是怎么过的。
凡世家大族里,便是个下人,都是满腹心机,惯会拜高踩低的。
她在王府三年,是住在哪个院子?
府里的下人,可有给她气受?
可有像她那个嫡母那般,故意克扣了该属于她的份例,让她吃不饱,穿不暖,甚至睡不好?
她在王府里,过得好吗?
那个叫幼白的婢女,为何现在不在她身边?
又为何那婢女对他意见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