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与云舒,幼白两人对视一眼,约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还是问了出声。
“就,就是,他们是在这里领月银的,并不在这里上工,至于他们人在哪儿,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不常来,每月大概会来三四趟这样。”
赵掌柜听他说到这儿,脸色都灰败了些。
但又想着燕王夫妻不在,眼下两个东家新旧交替,事儿多,燕王这会儿估摸着也顾不上他们,古月阁这会儿正是他的一言堂。
他没什么好怕的。
何况,他那婆娘还在夫人身边好好儿的呢。
有林夫人在,他就更不怕了。
“白拿的?”
“是,是吧,都不用上工,不用干活,不就是白拿的吗?”那小厮颤颤地看了眼赵掌柜,在赵掌柜吃人的眼神中,讪讪地回答。
沈归荑默了默。
“多久了?每次拿多少?你仔细说说……”沈归荑又问。
按说,她这会儿还没表明身份,询问这些不合适。
但看着她身侧的两个凶巴巴的姑娘,还有地上哀嚎的赵掌柜,他们也就温驯了不少。
饶是有人觉得不妥,也没人敢提出什么意见。
沈归荑对这种情况很满意。
至少,这说明在场的,都是识时务的。
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是永久的,利益的关联却可以,识时务好啊,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能永远的识时务,永远的听话。
“钱鑫,你在这里这么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是心里有个数,别忘了,你家老娘还在等着你回家呢。”
这话就是威胁了。
被唤作钱鑫的,正是壮着胆子回话的那个。
家中老娘是他的底线。
赵掌柜这样大咧咧地威胁,反倒激起了钱鑫的怒火,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见地上的赵掌柜被那个叫幼白的姑娘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姑娘嘴里还骂骂咧咧:“让你威胁,让你威胁……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在我们师姐面前,也敢大小声威胁别人,怎么,是觉得你的处境太好了?”
云舒也很是赞同的点头。
她看向赵掌柜的腿,眼神很是不善,赵掌柜哼哼唧唧地两声,察觉到云舒盯着他的脚,他心下一寒,连忙缩着身子往边上挪,生怕被云舒盯上。
云舒察觉了他的意思,勾唇冷嗤了一声。
被她们这么一打岔,再看着被踹了的赵掌柜,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心态平静了些,神色也就平和了不少。
他冷冰冰地看了眼赵掌柜,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夫人,那两个,不是赵掌柜的什么亲戚,而是他的亲儿子。
那两人没什么本事,好吃懒做,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这儿拿银子的,小的不太清楚,但小的记得,他们是在一年前光明正大地到了店里找赵掌柜的。
那时候,正好有个姑娘买了些首饰,给赵掌柜递了银票。
赵掌柜接过来便放在一边,打算记录在账本中的时候,他们就来了,当时,他们就站在赵掌柜跟前,眼巴巴地盯着银票看。
赵掌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到两个儿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将银票攥在手里,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小的直觉有什么问题,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那日,赵掌柜似是发了很大的火,跟他们兄弟俩推攘了会儿,便不耐烦地将银票塞给了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
待后院清净以后,小人假装刚如厕出来,与他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