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爆炸声到底应该怎么描述,二阶堂野野很清楚,不同的物质爆炸时候呈现出来的模样也会有所区别,光,火焰,声响,每一种爆炸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宛若迎着阳光盛放的花,一束花总是会吸引到喜欢美的人,同样,一次猛烈的爆炸也能够吸引到充满好奇心的人。
在一个新闻当中,总会看见有人跑到事发现场或者隔壁凑热闹,这种好奇心本就是人的天性,当然了,保持这样的天性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件事不能够波及到自己,如果自己也被波及到这件事之中,那就不是好奇心了,那就是畏惧,是害怕,人会尽可能远离让自己危险的事物,比如现在。
比如这样的爆炸。
当第一声爆炸在远处响起的时候,人们在睡梦中被惊醒,或者在街道上被震了震,他们循着爆炸声的来源处看去,冲到窗户前,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只要是能够看见声音来源处的地方就可以,在看的同时,他们还在心理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目前为止,这还是比较正常的环节。
然后,第二声爆炸,当发觉这声音似乎更靠近一点的时候,有的人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声音开始靠近了,那爆炸声相比起之前更近了些,此时的窗户外面还下着小雨,那淅沥沥的小雨也不能够让这些爆炸消散些,反而看起来更加剧烈。
第三声爆炸,更近了。
好了,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什么人,内心之中的好奇也会消失,因为接下来,他们有更加需要做的事情了,那就是跑,逃跑,逃离这逐渐靠近的爆炸,伴随着爆炸一同出现的还有火焰,是啊,正如书或者影视作品之中那样,一场爆炸总会伴随着火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在街道上似乎多了点什么。
植物。
具体一点,是荆棘和藤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人想得起来,也没有人会去想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跑。
整个八十年代的五十星都是这样,不论是八三年,八六年还是八七年,五十星都在以一种野蛮的姿态对外发起战争,哪怕是今年,一九八九年,五十星也似乎打算这么做,整个五十星都被某一种气息压抑着,这一种压抑就是一个一点就燃的高压锅,只需要一颗星火,就能够让这个国度燃烧起来。
“什么东西!”有人惊愕地喊着,“这都是什么东西!”
然后,声音忽然中断了,喊话的人不知为什么忽然失去了声音,只依稀记得,刚才伴随着爆炸声响起的,还有纽加哥的广播,广播说了什么来着?抬起头来?好像是这个,什么抬起头,为什么要抬起头?
然后有人愣住了,回想起今天一整日,他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一点,他们好像都没有抬起头,一次都没有,他们都是垂着头的,看不见远处,也看不见天空,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自己生病了吗?不会有人承认的,所以,他们下意识地按照广播所说的那样子做了,抬起头,然后看见了‘那个东西’。
“晚上好啊。”二阶堂野野看着那崩塌的天空,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神能够听见的,“现在,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事情把,比如那个杀死你的仪式应该怎么完成,你可以慢慢思考,不过每过一段时间……五秒钟吧,每过去五秒钟,我就点燃一部分。”
至于点燃的后果是什么,她已经展示过了。
三次爆炸,伤亡人数至少也能够以三位数来计算,三次爆炸并不是小范围的爆炸,而是一种连锁,从最初的燃点开始的连锁,然后蔓延到一整个建筑物,那些天然气,那些易燃物在此时都被半步熔岩点燃,二阶堂野野按着额头上的发卡,那黑色的发卡已经开始散发温度了,那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炽热。
“亵渎。”祂说,“你这是亵渎。”
“这样的话我在上一次已经听你说过了。”二阶堂野野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这样的话已经听腻了,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杀死你,然后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现在是我在威胁你,如果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明白吗?”
话音刚落,二阶堂野野的手指擦过了发卡。
第四声爆炸声响起。
崩塌的天空坠落下来,在落到纽加哥这座城市的上空一点的位置的时候,那些崩塌的碎片开始分解,从一块块的拼图状物体化作流沙一样的碎屑,更加分散一点,最终和这淅沥沥的雨一样分散,直到落到地上。
解构,然后重新拼凑。
雪花一样的闪烁在地面上拼凑起来,化作祂身上的认知阻碍,只留下没有别的器官的脸暴露在外,当然了,还有那一只眼睛,那一只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