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容程低头看向昌灵。红透了的耳根实在掩饰不住她的内心。
“啊不是,那个…”昌灵立马跳出他的旁边,此时说话也有些无措,连忙别过眼去组织了下语言,“那个,奴…奴婢是宫女灵儿,按吩咐进来服侍皇上的…”
“灵儿?”连容程想了想。
昌灵低着头,说话极小声,“是。”
突然,昌灵的下巴被人抬起,被迫与他对视,二人也离得相当的近,男子的体温她似乎都能感受得到,而身后的屏风并没有什么承重的能力,昌灵不敢往后退。
只见得他如今眼眸朦胧,不像白日召见百官的犀利,一二水珠也顺着发尾落到了昌灵的身上。他脸颊上有圈圈红晕,完全失了帝王的威严。
“你是灵儿。”连容程的语气一改方才的冰冷,“昌淋的胞妹?”
因为二人的距离贴的很近,昌灵这才感受到一阵酒香绕到她的鼻尖。
他喝酒了?
“是,是…陛下有何吩咐…”昌灵说得支支吾吾,直直盯着那双眼睛,耳根子的红没消下去半分。
连容程盯着她看,昌灵有些心虚了。
还没这副模样见过他呢,不会给认出来吧?
他看起来当真是有些醉了,不说话,睫毛颤动,眼睛也似有一层雾,还有点点水珠,那淡淡的红打在他的脸上,也是昌灵没见过的模样,不知怎的,心跳得极快。
“不是说来着服侍朕的吗?怎么倒问起朕来有何吩咐?”连容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女子打扮还真是罕见哈?
“那,那陛下是要更衣了?”昌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们看着彼此,那寥寥水雾弱化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像是现在月光柔情,与宫外寂静融为一体,虫鸟都不曾鸣叫一二。
“朕还未沐浴完毕呢。”他说得轻柔,松开了昌灵,抬手就要解衣。
昌灵一惊,连忙捂眼睛,“陛下沐浴,奴婢就退下了。”
“跑什么?”连容程握住她捂着眼睛的手腕,“不是说服侍的吗?”
“是…是奴婢进来得早了,陛下要更衣时再叫奴婢吧。”昌灵依旧捂着眼睛。
话音刚落,昌灵只觉得手腕处本被人拉着的压力消失了,随即便传来了水声。
昌灵捂得更紧了。
他带兵拼杀这么多年,那练出来的躯干是昌灵一眼都不敢看的,何况那是龙体,是大不敬呐!
所以她便十分乖巧的站在了屏风的后面,低着头看着手指头,紧咬着嘴唇。
过了一会。
“人呢?”从语气中昌灵听出来了,连容程是真没料到她不在屏风那处。
“啊?奴婢在呢,陛下有何吩咐?”昌灵答道,但脚下没移过去半分。
连容程在那头真是无奈到扶额。
见他没回复,昌灵壮着胆子又走了回去,此时连容程正半截身体在水中,左手搭在岸上,右手端着杯酒。
昌灵看着发愣,那不自在快从眼睛中溢出来。而他的眼中抹除了任何与月华不搭调的底色,在他这般落入世俗的自然下,昌灵能看见,那双眼睛有淡淡的蔚蓝,平日从来没有注意过,除了当下,他毫不掩饰笑意的看着自己,那右手端着的酒杯成了完美的说辞。
“也罢。”连容程闭眼摇了摇头,似在述说自己的无奈,“更衣吧。”
昌灵双手一揭,将旁边搭着的衣服和布巾拿在手上,十分恭敬的来到连容易身边。
“怎么不见平日里那副样子,现在倒这么懂规矩了?”连容程垂眼看着她。
“啊?”昌灵手上动作一顿。
“啧…”说完,连容程才发觉自己不该说。如今这可是灵儿,是宫女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