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很快就建好了,沙九天招呼众人围坐在他周围。
“我们今天已经前进了五十里,所以不能再走了。我们出来是探查,而不是多赶路程。另外,我想大家都感受到了,我们受到环境的影响很大。在环境的压抑下,我们内心越来越烦躁,火气也会暴躁一些。所以,路上我试了一下,用功法运转内力,可以清除这种压抑。而我们还带了除阴汤,每天大家喝两次。看来,明天再往前走,每个时辰我们都要停下来调息一下,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一直是在良好状态。”
除阴汤,是边关的必需品。
成天受阴气侵蚀,如果没有除阴汤,人早就疯了。
在黑色荒原上,除阴汤更是不可缺。不仅人要喝,马也要喝。
沙九天缓了口气,又接着说:“今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在黑色荒原过夜,这在过去是没有人尝试过的,不知道这里过夜是什么情况。我猜想,就算是有月光,也会显得特别阴暗,甚至有可能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今晚必须加倍小心。每个阵组负责一个方向,都要派出一人警戒。火把由警戒人掌握,轮换时交给下一个警戒者。另外,一定要区分是风吹的铃声响,还是有黑魔撞上来了。如果搞错了,贸然把火把点燃,就等于主动把黑魔引来了。”
“有一个问题,就是守夜时怎么计时?没有计时,也就不知道该不该轮换。如果有月光可能还好,但如果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又不能点燃火把,那就看不到沙漏,完全没办法判断时间了。”吴不行提出了问题。明显他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沙九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所以看向大家,“大家一起想一下,看谁能想到办法。”
所有人突然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问题,甚至还挺严重。总不能让一个人一直守到天亮吧?这样的话,第二天就会没有精神,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就会影响阵组的战斗力。何况,这才是第一个晚上,如果再有几个晚上,阵组的人岂不是要被拖垮?
大家苦思冥想后,仍然没有找到实用的方法。
莽牛从营地边缘处走了回来,刚刚他听到吴不行的问题时,就去方便了。回来看到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的,就奇怪地问:“没人想出来?”
看到大家还都在懵着,莽牛给出了答案。
“其实方法很简单的,平时我们练功,运行一个周天是多少时间大概都是固定的。守夜时总不能干坐在那里,正好来练功,用调息来计时。虽然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但自己总是知道大概过了多久呀。”
惊喜从每个人的脸上绽放。
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惊奇。在大家的印象中,莽牛就是个力大无穷,只想杀敌的糙汉子,所以今天他说出这些,倒是让大家有点吃惊。
莽牛有点故作凶恶的样子回瞪着每个人,“干嘛这么看我?我也能偶尔闪光一下吧?”
眼睛瞪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只喜欢比斗,不喜欢坐着练功。为了熬时间,就用调息来计时。”大家恍然大悟。唯有沙九天知道,莽牛又在装傻。
“我看莽牛这个办法行,就这么办。我们先调息一下,把状态调整好。快天黑的时候我们马上吃饭,吃了饭就睡。”
半个时辰,大家就都恢复了清明状态。
林中木感慨道:“看来没有修炼功法的人,还真对付不了黑魔。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许还没见到黑魔呢,自己就疯了。”
柯似虎却叫着:“现在就吃饭吧,我已经饿了。”
突然,天色一下子就暗了很多。沙九天还以为是阴天了,但发现不是。于是马上分派各组阵的警戒方向,查检营帐,取出食物和水,安排睡的位置,等等。好在之前四个斥候车夫就先把马侍弄好了,否则现在一定会手忙脚乱。
这时候莽牛又喊了一声:“记住每个人的睡觉位置,别到时候叫错人。”
一刻钟之后,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与在古长城的另一侧完全不一样,天不是慢慢黑的,而是突然就黑下来了,一点光亮都没有,哪怕把手放在眼前,绝对是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完全失去了视觉功能一样。
大家就好像闭着眼睛吃完手里的干粮,相互吆喝着确定各自的位置,除守夜的的人外,都向着营帐摸去,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
很多人都有在野外宿营的经历,但在黑色荒原上,可都是第一次。
大家发现,在睡眠中,还是感觉有阴风渗入体内,容易做恶梦。不断有人惊醒,一夜下来,没有人睡好。
天一放亮就有人建议把守夜的时间调整到半个时辰,守夜就是在调息练功,心静了再去睡,睡一会再来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