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母就知道她会问,故意不回答,闭着眼睛假寐。
却又顶不住任明月用手轻晃她的手臂。
不一会儿,任母就无奈开口道:“陆家,就是那个国公府的陆将军。”
任明月张大了嘴巴:“陆筱文不是有妻子了吗?贺韶光竟然去做妾?”
她跳开,指着任母嗷一声道:“贺叔叔卖女求荣!近墨者黑,父亲不会学他吧?”
任夫人觉得,自己哪一天一定要被她气出病来。
“去去去,你别在这胡言乱语!陆将军的夫人病逝,人家韶光是正经的将军夫人!”
“这可真不像她呢。”任明月嘴里嘀嘀咕咕,想起以前闺中的欢乐时光,她略觉遗憾。
“行了,我瞧你早就不生气了,想必韶光也是,两个小孩子家能有什么过不去的?要是还想跟人家玩,你就自己上门道歉去。”
任母顿了顿,“你回来的事我可没替你说。反正,以后你就在京城里,走动也方便。”
“我才不要!”
任明月扔下这一句,就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贺韶光是怎么知道任明月确确实实回来了呢?
这还得从她开在国子监后门的那间食肆说起。
翻过了一年,贺韶光在结算账册的过程中发现,她靠这间铺子还是赚了不少银子的。
这些赚得的钱,一部分用来在年底给贺星儿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贺星儿摸着这半年的丰厚成果,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贺星儿给自己添置了一套不算特别好的文房四宝,因为她说她想认字。
贺韶光也从家里扒拉出来两本初学者用的书赠给她,上头还有前人用的笔记,不知道是谁的启蒙书。
贺韶光建议她就从《千字文》开始学。
说回食肆,那天正是营业得火热的时候,隔了一个长长的年假,许多监生,尤其是许久不来国子监的薛然,尤其想念这一口。
贺韶光也非常的给面子,趁着假期升级了菜品不说,出了一堆春天才有的季节限定。
什么“桃花流水鳜鱼肥”、“春食春饼”、“野有蔓草”……
取名极尽风雅,还吸引了不少博士过来。
刘祭酒嘴馋,也拉着钱博士来搓了一顿。
自然,是他这个上司请客。
任明月,这几天让她的表妹带着她吃遍了从前喜欢的那些店,又央着她带她去近年来新开的食肆酒楼。
表妹跟贺韶光不认识,碰巧家里有正在国子监上学的弟弟,说了这么一嘴:要说新近有名的食肆,国子监后门就有一家,每日都满座。
于是就找到了这处。
任明月虽然和离过,但她偏要做姑娘打扮,穿的也是极娇嫩的粉色,走路带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成过亲的人。
她招牌也不看,一下马车,提着裙摆就进了食肆,揪住过路的一个跑堂,笑盈盈问:“你们这可还有位置?”
跑堂为难道:“两位姑娘来的若是早上那么一刻,店里还是有空位的,此刻若是姑娘着急,便只能拼桌了。”
任明月放眼眺望,全都是穿着国子监监生服饰的小子,没有能拼桌的。
“行吧,那我们便等一会。”任明月很好说话的放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