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符文顺着胳膊的静脉,一路往上游走,轻易地攀爬到颈部,像树的根须一样弥漫了半边脸。
路泽疼得倒在地上,两只手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拿不下来。
他用一种扭曲的姿势抓着日记和笔,依然在不断绘制着召唤阵。
如果路泽抬头看一眼镜子,会发现自已现在的模样十分可怕。
受污染严重的左眼,原本灰色的虹膜变成了血红色,瞳孔缩成了一条缝,隐隐散发着暗金色的光。
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咧起一个夸张的笑容,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比起人类,他现在反而更像诡异。
与此同时,笔记上的惊悚值也在不断减少,数字在不停地更新。
看来这就是支付代价的方式。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符文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
双手终于获得了自由,猛然从地板上脱离。
路泽瘫倒在阵法中央,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的黑色纹路渐渐淡化,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呆呆地仰望着天花板,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感觉就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果然,就不应该去碰这种邪门的召唤仪式,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静静地仰躺着,闭上眼睛,用一只手捂住脸。
因为不懂交易步骤,差点画个图把自已画死了……
说出去都嫌丢人。
但是不管怎样,交易是已经完成了。
惊悚值是已经花出去了,接下来还需要取出商品。
于是路泽用手撑着地板,慢慢坐起身,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好让自已清醒一点。
该怎么做?
他疑惑地看向地板上的阵法,它在绘制完成后,就开始逐渐汇聚。
就像干涸的河流一样,墨水旋转着形成旋涡,如同凭空产生的黑洞。
路泽思考了一会,将手放在图案最中央,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阻挡。
于是他索性将手伸了进去,半只小臂没入地板,不断探索着空间内部。
里面很湿冷,似乎深不见底,摸了很久都没有碰到边缘。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于是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个物品,一把扯了出来。
拿出来一件黑色的衣服,应该就是书上说的【送葬者的黑衣】。
路泽盘腿坐在地上,将这件外套撑开,发现就是一件较长的风衣,但是衣袖边缘的布料是暗红色的。
就像染了血一样。
摸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似乎还挺结实,配色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对着手臂比了比长度,随后直接就套在了身上,结果大小刚刚好。
还没等他转过头看镜子,腰间的衣带就自已动了起来,勒紧腹部,系成了一个完美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