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知道齐三,也就是麻六之前师从泥人张、百里子师兄弟二人。但对这厮不知好歹,不学无术,整日在授课时睡觉的名声也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对齐三说自己精通相面、测算、占卜等术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个便宜侄儿是借着家学渊源的陈宸招摇撞骗,混吃混喝。
否则,身负奇术的他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乃至沦落到街头靠着捏泥人,画糖人为生。
为此一向讨厌麻烦的相柳甚至主动出手去给人诊病,还开了家药铺,不就是为了养活这败家玩意么。
但凡齐三愿意学,相柳也不想把自己一身所学传给陈家这个小混蛋。
可谁能想到,这个在他眼里烂泥扶不上墙,整日神神叨叨,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的侄儿,确实有点门道。
面色古怪的相柳已经转身去杀那几个追着齐三的儒隐杀手,刘一手则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地方跑去,想要制造出混乱。
要知道此时蔡琰的护卫已经全部死亡,包括那些后来追上来的衙役。
如今马车之前空无一人,刘一手知道必须要给驾着马车那小子争取时间,不然在弩箭齐发之下,他们几人绝无幸存之理。
儒隐首领面具下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刘一手会在这个时候叛乱,难道真的就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
可看着杀过来的对方,他知道一旦被这种顶级高手近身后果不堪设想,弩箭会全然无用。
于是当机立断的下命令。“一半的人掉头射杀刘一手,其他人立刻随我上马去追。”
此时的马车里,因为受了惊吓导致胎气大动的蔡琰面色发白,因为疼痛导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哪见过这种场面的玉珠早就吓的缩成了一团,紧紧抱着蔡琰。
被塞进来的陈宸看到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盯着他的两人,顿时苦着小脸对外面骂道。
“齐三!你就不能换个方向跑么,跑这马车里不是找死么。”
这时在外面驾车的齐三回了句。“要是有的选,我也不想趟这潭浑水,你坐好便是,救兵在来的路上了。”
看到闯进来的是不速之客是一个孩童,两人都松了口气,可是蔡琰忽觉腹部疼痛难忍,整个人快昏死过去。
“小,小姐,血!你没事吧!”玉珠看到蔡琰身下的襦裙已经被血打湿,整个人六神无主,不断的哭着。
本来就已经很愁的陈宸看到这副场景就更愁了,他爷爷出来前三令五申的告诫过不要接近张良以及和其有关系的人,安静的藏在蓟县过日子就行。
可这赶巧了不是,眼下张良的夫人要生孩子,眼前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明显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唉,齐三,我算是懂你说的麻烦是什么了,晦气!”
小声自言自语的骂完后,六岁半的陈宸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这位姑娘,眼下哭是最无用的方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下陈宸,刘家巷子口柳计药铺的学徒,家师齐柳,正是人称「妙手仁医」那位。”
“今日家师与在下外出采药,我……。”陈宸正准备说出他编出的假身份,取信马车上的这两人,为之后的施救做前提准备。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有些多此一举了,蔡琰疼的快昏死过去,显然没工夫听这番说辞。
马车上另一位么,手已经拉上来了,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我认得你!你有一个厉害的神医师父和一个没用的奸商叔叔对吧。”
“前不久我还买过你家的糖人,入口的食物姑爷临走前说一定要调查清楚来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