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董卓的声音响起,每点到一个人名,便有一人出列,而后齐声应道:
“在!”
“尔等八人领并州军接管四方城门,若有不从者,杀!”
“喏!”
很快,随着一道道人影离去,略显拥挤的大堂也空旷下来,而董卓的声音,也越发激昂:
“段煨,华雄,吕布,高顺!”
“在!”
“领飞熊陷阵,接掌禁军,拱卫皇宫,”
顿了一下,董卓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若有不从者,杀!”
“喏!”
……
每逢地动山摇,总有蛇虫鼠蚁先一步四散而逃,而今洛阳城中将要天倾,这些闻风而动的百官公卿,便与这些蛇虫鼠蚁一般无二,
小心翼翼,而又四顾茫然。
当西园的风,吹动董府的气息,拂过风声鹤唳的公卿府邸时,这些贵人们也顾不上夜半时分,被惊醒的一场好梦,
再说,想到那个西凉蛮子的脸,又哪有什么好梦?
只是现在传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而已,
然而,便是心中再是不愿,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滚滚大势之下,
他们同那些草芥,又有什么区别?
杨彪对此并未意外,因为得知袁基不曾说话时,他便预想到了这一幕,若是将他放在袁隗的位置,这个决定,他说不定做的比袁隗还要早,
想到此处,杨彪一声轻笑,他都是如此,又怎么有脸去责怪杨修呢?
站在窗边,晚风习习,一个匆忙的身影闯进杨彪视线,而后不曾敲门,便小心翼翼的进入房中恭声道:“公子已经出城。”
杨彪点点头,见老仆欲言又止,便出声问道:“德祖可是有话让你带给老夫?”
闻言老仆才恭声道:“公子说,他知太尉的意图,只是。。。他觉得太尉。。。太过谨慎了。”
杨彪并未对此做出回应,摆摆手挥退了老仆,而后苍老的双眼失神的望向窗外,
谨慎。。。吗?
吾儿,我杨家传承至今,万万不可断送在你我父子手上,
便是再谨慎,也不为过啊。。。。。。
夜色浓重,丁宫也无心睡眠,就着昏黄的烛火,一字一句地默念着手上的信纸,
他是不屑于用这些宦官之物的,所以他手中这些被称作蔡侯纸的东西,源于何人,便不言而喻,
焰光摇曳闪烁,老人努力睁大双眼,却依旧模糊不清,
因为,
有斗大的泪滴,早已浸染了手中的遗信。
一座略显偏僻的府邸,一个青年抱着酒壶乱七八糟的躺倒在地,酡红的双颊上,已是酒意朦胧,面上洒落的酒水掩盖了泪痕,不时有一两句呢喃从口中滑落,?
“伍兄。。。喝。。。”
而这一切,都在彻夜未绝的马蹄声中,碾作尘埃。
……
董卓进京第五日,无风无雨,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