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植毕竟是大儒出身,很快便反唇相讥:“那你丁尚书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莫不是与我卢子干一般,也怕了那支断箭?”
“呵,”丁宫一声冷笑:“老夫虽未上过战阵,却也不曾贪生怕死。。。。。。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看看你们这些国之蠹虫,又想生出什么事端。”
“你!”
一声短促的高喝,淹没在歌舞声乐之中,卢植的面色也恢复平静,而后缓声道:“元雄,你太刚烈了,”
“哼!”丁宫发出一声冷哼,倒也未再出声,而是想看看这位老友能说出什么话来,毕竟相识多年,卢植若真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会成为他丁宫的好友。
见老友虽未息怒,但也做出倾听之状,卢植便娓娓道出他的用意:
“我知你看不惯那董卓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老夫也深恨这等违纲乱纪之举,”
“但大汉已是风雨飘摇,黄巾方息,凉州又叛,百姓民不聊生,天下动荡不安,”
“大汉,再也经不起动乱了,”
“我们脚下,是京都洛阳,是天下首善,是大汉枢纽,”
“这里,乱上一点,外面,就要乱上一片!”
“那董卓虽然行事恣睢,但也曾为国征战二十多年,当下行事,也以汉臣自居,并无篡逆之举,”
“便是有些逾越,我们也不可贸然视为寇仇,以免激起他的逆反之心,”
“他一个纯粹的武夫,不懂顾全大局,但这大局。。。总该有人去顾,”
“否则,又置大汉于何地?”
言及最后,卢植言语之中已是十分沉重:
“须知,治大国当如烹小鲜,不可由着我们的性子乱来,否则,便是好心,也会坏了大事。。。。。。”
“哼!”又是一声冷哼传来,让卢植无名之火高涨,老匹夫!某与你好生言语,你不听,就莫怪某的一双铁拳不长眼。
“没想到,你卢子干也能有这般见识,”就在卢植准备抚袖之时,丁宫又臭又硬的声音及时制止了他:“不过,老夫怎么记得,你卢子干的脾气向来又臭又硬,就如同茅厕的石头一般。。。”
听到这番话,卢植面容一阵扭曲,不知是该放下衣袖,还是该继续亮出铁拳,
这老友。。。听劝是听劝了,就是长了一张臭嘴!
此时种辑的声音响起,给了卢植一个台阶,然而,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个台阶。
“子干,元雄,那个士卒身上传来的。。。似是血腥之气?”
……
一个兵卒,夹杂在往来置酒布菜的仆役中间,毫不起眼,但他身上的尚未消散的血腥味,引动了许多人的注意,
他们看到这个士卒附到李儒耳边,
看到李儒起身来到黑色羽氅身后,
看到一只大手挥退了歌舞,
看到两个顶盔掼甲的北地汉子,持戟操枪的走了进来,另一只手中提着的是。。。。。。人头!
还不等有人发出惊呼,
天黑了!
是董卓庞大的身躯立了起来,黑色的羽氅挤满了与会之人的眼眶,让他们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强烈的恐惧使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针落可闻的温明园中,一时间,只有短促地呼吸声此起彼伏。
“末将吕布,奉前将军之令,诛杀何进余孽王允并其乱党,特此前来复命!”
“末将张辽,奉前将军之令,诛杀何进余孽伍孚并其乱党,特此前来复命!”
两个威猛的身影同时单膝跪地,两道金铁之声响起,一扫靡靡之音,
而后,
两颗人头被抛出,砸在地板之上,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