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希望能做的久一些,最好,是不再醒来。
就在这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之中,
看到带着杨家标识的马车上,车帷后,前来问好的杨修脸上抑制不住的讶然失色,袁基感觉自已已经明悟了何为飘飘欲仙,
双唇轻启,便是三分虚情带着七分假意,
“德祖兄为何这般作态,可是有何不对?”
有何不对?这不对,大了去了,就算太傅袁隗也同我家老爷子一般,临时决定身体不适,这辆马车上,也该是袁本初或者袁公路才对,你袁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玩意?
杨修心中这般想,口中这就这般说,四世三公的家传之中,从来没有教过他如何虚与委蛇,弘农杨家的招牌,让他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面对任何人畅所欲言。
“袁本初呢?袁公路呢?他们二人都突发恶疾,才轮到了你?”
嘶!牙根一阵泛酸,一句话,差点就让袁基几十年养成的世家仪态险些破功,这就是本初公路他们的对手吗?
属实是。。。。。。让人难以招架,
事实上,杨修也是近来才作为杨家的继承人,被推了出来,
袁绍和袁术二人都尚未来得及同杨修打交道,
若是这二人对上杨修的口出不逊,
袁绍,估计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只会漠然地对杨修说上一句,让你杨家能主事之人出来,
袁术。。。。。。袁术半个字都不会说,但剑鞘一定抡的很圆。
可袁基,不是袁绍,也不是袁术,便是被破坏了这份天降横福的惊喜,也维持着世家风范,对杨修口中恶语避之不谈,面带笑容的问道:“前将军遍邀文武百官,想来事关重大,为何不见杨老太尉?”
为何?
你家袁太傅为何不来你不知道?
来干什么?
看一个西凉蛮子耀武扬威吗?
杨修面色古怪的看着对面那张虽然认识,却很陌生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大字,而后从口中跳了出来:“有病!”随手一拉帷幔,便让车夫速速驾车,仿佛慢上一点,便会被传染恶疾一般。
直到杨家马车离去,僵在当场的袁基才回过神来,帷幔落下,确认无人可见后,袁基的面容一阵扭曲,无声的吐出各种恶言,
良久之后,表面恢复平静的袁基示意车夫继续赶路,只是心中再无那份溢于言表的喜悦。
温明园中,一列列飞熊军挎刀入内,自大门外,一直向宴会正厅延伸而去,虽然下了马,但悍卒本质不改,甲胄上的斑驳血迹,散发着滔天煞气,让已经到场的官员们一阵惊慌骚乱,
魁梧的身影身披黑色大氅,看到惊慌失措的官员们,不由得失笑出声,而后那张神鬼辟易的大脸微微侧转,对着身后的书生道:
“文官袍服上绣的是禽,武将袍服上织的是兽,”
“文优你看看这些人,便是除了这身衣裳,也像是一群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