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
“做事全凭一股子意气。。。”
“庶子就是庶子,哪有半分我袁家气度。。。”
“满脑子打打杀杀,你以为你是那西凉莽夫吗。。。”
“我袁术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
“那西凉蛮子的刀也不会看你袁公路的脸色。。。”
“口口声声说愿为我袁家去死,事到临头却总想着苟且偷生。。。”
“想送死可以,别葬送我袁家百年基业。。。”
“你袁绍贪生,我袁术可不怕死。。。”
“你袁术可以死,我袁绍也可以死!但我们都去死,袁家还要不要了!”
一声低吼,闯进夜幕,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带来了久违的寂静,
随着袁绍罕见的失态大喝,书房中的这场争吵也宣布告一段落。
两人看向对方,脸色都有些异样的红润,胸膛起伏不停,不同的是,袁术微微张嘴,大口喘气,袁绍紧闭双眼,努力调整呼吸。
“吵够了?”
等二人稍稍冷静下来,方才好似睡着的老人才轻声问了一句,
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便让方才剑拔弩张,寸步不让的袁绍和袁术二人面色大变,意识到自已做了何事,连忙同时恭声请罪:
“公路不敢!”“本初知错了!”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貌似恭敬的两人,袁隗本来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良久才沉声道:
“都起来吧,本初,你既然觉得出战不妥,便说说你的想法。”
这次袁术立在一旁,没有半点作妖,而袁绍也整理衣衫后,沉稳的声音缓缓流淌。
“绍不是觉得不能出战,而是同董卓一战,于我袁家并无半点好处。”
“我袁家本就是执棋人,没有必要自降身份,亲自下场同那董卓做过一场。”
“那董卓本就是外来之人,在京中毫无根基,且其进京以来,行事暴虐恣睢,百无禁忌,也不可能同其他人结为盟友,”
既然如此,我袁家又何必非要挡在这把快刀之前,去拼个你死我活?”
“这般意气之争,属实于我袁家并无半分好处。”
说到这里,袁绍暗自抬眸,却并未在老人面上看到任何表情,不由得心怀忐忑的说了下去:
“观董卓行事,也知自已根基浅薄,所以自进京以来,便行事暴虐,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立威而已,”
“但立威,同时也会树敌,”
“不仅是我袁家,其他人对这样一个不讲规矩的搅局者,也并无半点好感,”
“如今既然让他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那我袁家不如顺势退上一步,不去做这个出头鸟,让其他人来面对这个西凉武夫,”
“董卓既然选择了立威,便只能一往无前,往后就由不得他退上半步,而我袁家尚有回转余地,”
“只需稍作让步,这把西凉快刀,自然就有他人来面对其锋芒,”
“京城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我们应对起来尚有吃力,他一个外来的武夫,又如何能轻松驾驭?”
“且这洛阳之中,最大的地主,姓刘,而不姓袁,我袁家又何必越俎代庖,去抢着尽这个地主之谊?”
“故而,绍以为,我袁家此时,当退一步,方显海阔天空。”
退?什么时候,四世三公的袁家,要在一个西凉蛮子面前退步?袁术虽然面上未显现出来,但心中仍是一声冷哼。
袁隗并未急着表态,而是让袁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