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又在文葆光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惊讶的表情。
“哈哈哈哈。”
“快进来。你怎么早回来了?”林贺很疑惑,本来文葆光的信上写的是下个月才能下山。
“唉,一言难尽。”文葆光声音难掩郁闷的情绪。
与他所料不差,一回家,爹娘就提起了自已的婚事,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原来,是胡家在催促。
而文父也迫不及待地想搭上胡家这条线,所以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的意思是:要不是文母的侄女,要不随便哪家。
文葆光必须尽快成婚,好给他弟弟成婚的机会。
祖母和爹娘吵个不停。
文葆光是借口来林家才逃出来的。
一听是来林家,文父也不拦着了,毕竟林大人是京官,还是翰林。与文葆光又有师生之谊,这关系可不能断。
现在,文父也有些后悔,自已当初看不上还是秀才的林伯英,要不然就该把二儿子也送过来,这样两家的关系就更近了。
毕竟,当初自已也没想到还是个贫民出身的穷秀才,十年间就成了进士,入了翰林院,现在已经是七品的京官了,眼瞧着是前途无量。
文父扼腕叹息!
悔之晚矣!
“不说那些,先说说你们这回考试怎么样?我还没来得及问别人。”文葆光相信林贺和方浩的水平,直言问道。
“浩哥是县案首!我是第四名!”林贺答道,正好文葆光来了,自已可以问问他府试的事情。
“厉害!不愧是方浩,恭喜你们两个。”文葆光笑道。
自已在林家读书的那几年,不仅收获了知识,还收获了良师益友。
“你们呢?这几年在书院怎么样?”林贺关心的问道,而且他对书院的生活还是挺好奇的。
“好啊,书院的老师们都学富五车,教我们是绰绰有余的,就是有的老师十分严厉。”
作为一个好学生,在林家的时候,林夫子好像从来没打过自已,但是在书院,这几年文葆光也被罚过几戒尺。
而且雁丘书院极为严格,这几年有好几个学生被赶出书院去。
因此书院中的学生也是战战兢兢,生怕犯错,日日埋头苦读,读书氛围很枯燥。像林贺他们之前读书之后偶尔玩耍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文葆光提议过一两次,有一个人拒绝参加,要接着读书,所有人就都不参加了,好像生怕别人多学一会儿会超过自已似的。
听了文葆光的经历,林贺不由得有些庆幸,最起码自已的学习氛围是轻松的。
“对了,我爹让我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是新出的《书目答问》。”这本书最近在读书人中很火,一书难求,还是林伯英托关系买到的。
“真的?”文葆光狂喜,自已也正在四处寻这本书呢。
“不过就这一本,你得和季兄一起看了。”
“帮我谢谢夫子!”
几年未见,两人除了回忆过往,就是聊过去几年发生的事情了。
那年的雪灾文葆光也记忆犹新。
“山长还带着我们下山给难民们施粥。”一路上时不时有冻死的尸体横陈在路边,文葆光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为兄胸无大志,日后若能做一方主官,便是一县令,若能护辖下百姓衣食无忧也就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文葆光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天,感慨道。
无论何时,最受苦的永远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