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猛地放下了手里的酒盏,又打量了他几眼,“青狮??”
“对。”
“你出身不错?程你父亲是谁?”
“祖公,我父亲乃是行台五兵尚书郎程哲。”
“哦,程哲,程哲,我认识他,当初主公在定州做官的时候,跟他是同僚,后来主公开府,他就跟着跑了过去”
祖珽再次吃了口酒,“徐小子,跟这程小子打好交情,等回到行台,要是有人来治罪,就找他帮忙,知道了嘛?”
徐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他是奉命来记录贸易协议的,自己又不曾怠慢可毕竟对面是祖珽,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程吏看着远处,问道:“祖公,我们真的要跟那些大和尚贸易嘛?”
“为何不可啊?”
“别人能做,我们就做不得?”
“可是,这不是律法禁止的嘛?他们所要买的都是军事利器,往后总是要交战的”
祖珽摇着头,“那你可想多了。”
“这些和尚买这些战马,绝对不是为了将其送给官府,作为战事所用。”
“他们是要拿来炫耀,拿来巴结权贵。”
祖珽眯着双眼,“当今天下皆重佛,又以南国最重,南国的僧侣,其富奢是北国所不能比的,当初梁国还在的时候,每次寺庙缺了钱,其皇帝就会出家,不理国事,要群臣们凑钱给寺庙,才愿意离开”
“啊???”
程吏瞪圆了双眼。
徐吏摇着头,“这件事我曾在行台听人说过,他们说,梁国就是亡于佛。”
祖珽瞥了他一眼,随即笑了起来,“梁人?”
“哈哈哈,陈国的开国皇帝陈霸先,你们俩知道不?”
“知道。”
“他也干了!”
祖珽沉思了片刻,“不到十年吧,我也记不清了。”
“陈霸先能登基,都是靠这帮大和尚来给他正名,他用佛牙上位,继位之后,南国的诸寺不减反增”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粮食,也就这几年,等到明年秋收之后,国库就不会如此缺粮,他们要的又不是种马,给就是了,至于铁器,也是同样的道理,破刀上镶几颗珠子,他们才不管好不好用,他们只在乎看起来怎么样要的是个名头,知道吧?”
两人缓缓点头。
徐吏问道:“祖公,既然都谈妥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还要继续往南走呢?”
祖珽又吃了一小口,他眺望着远处。
“我听那僧人说,这几年,他们的商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进出自如,扬州刺史常常派人拦截,阻拦,破坏他们的生意,想让我们想办法。”
“所以,我得去找这位扬州刺史,好好谈一谈。”
“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徐吏和程吏皆皱眉,程吏说道:“为了达成交易而去祸害忠良的事情,我认为不妥当。”
“谁说我是去祸害别人?”
“人家带着军队呢,我带着你们这几个去祸害别人?”
徐吏问道:“那祖公是要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