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兄是什么意思?”天佑怒道,“我们师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情如手足,我会害他?我不会耽误师嫂救人,只会替师兄护法,请内兄让开!”
夏子龙眉头紧锁,抱剑而立,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
天佑五指紧握,剑半出鞘,湛泸剑吱吱作响。他面色冰寒,字字铿锵道:“请内兄让开!”
夏子龙无奈望向雪海和晴儿,强忍怒火道:“职责所在,我不会退让半步,除非圣尊杀了我!”
香雪海、晴儿纷纷面色一变,一个劝天佑,一个拦子龙。香雪海步步逼近,面露哀愁道:“公子要杀圣尊,就请先杀了我吧!”
夏子龙苦笑一声,低声道:“就算姑娘杀了我,我也不会伤姑娘一根手指。”
香雪海心神一颤,霎时眼眶湿润,低眉暗伤。
见双方剑拔弩张,李云楼忙劝和道:“八公山门规,任何门徒不得自相残杀,更不准欺师灭祖。现在掌门危在旦夕,天后正全力抢救,诸位要是真心为掌门好,就不要大打出手,令天后分心!”
夏淑敏也附和道:“咱们不是来寻仇的,何必舞枪弄棒?佑儿,把剑收了!”待天佑收了剑,她上前躬身道:“听说天尊伤重,性命垂危,我们特意赶来探望。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他的至亲,也都希望他能够平安无恙。请护法体谅我们的心情,替我们通禀一声!”
李云楼竖耳静听,频频点头,面带笑意道:“还是夏护法通情达理!你我多年交情,你开了金口,我什么时候拂你面子过?请护法和诸位静等片刻,我替诸位上山通禀!”
不多时,李云楼去而复返,满面带笑道:“掌门醒了!天后请诸位上山一叙!”
天佑大惊,急率众人飞至紫金殿外。
众人前脚刚到,只见天赐在婉莹搀扶下缓慢挪步,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婉莹愁眉不展道:“听说小师娘来了,夫君说无论如何都要出来相迎!”
夏淑敏感动不已,忙扶着天赐坐下,泪湿眼眶。天佑也关切道:“师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彻底清除余毒?”
见天佑面色难看,天赐抬手示意道:“无碍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坐吧!”待众人落座,他继续道:“师弟,出什么事了?”
天佑眼神透着疑惑,哀伤道:“我爹被人杀害了!”
“师父……”天赐长叹一声,没有接话。
天佑面色一寒,目光逼视道:“是师兄做得,对不对?”
大殿上顿时气氛紧张,众人纷纷望向天赐,只等他解释。
天赐苦笑一声,眼皮微抬道:“是又如何?他算计齐凤翼,害我满门被灭,又阻拦岳翁救人,害死大师,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没有将他挫骨扬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众人大惊失色,瞠目不语。
天佑怒火冲冠,阴声道:“师兄再说一遍!”
天赐强撑起身,步步逼近道:“你听清了,我与师父早就恩断义绝,此生只剩血海深仇。他算计齐凤翼,害死我娘,我可以放下旧怨。他算计我,几次险些害死我,我也可以放下新仇。但他算计夫人,害死我爹,就是自寻死路。”
“师兄!”天佑咬牙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今后咱们恩断义绝,只剩新仇旧恨!再见面,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会心慈手软!就算不能亲手为爹报仇,我也要让八公山付出惨重代价!”
没等众人劝解,他回身而去,一闪而逝。
晴儿惊得花容失色,跺脚急道:“怎么会这样嘛!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见婉莹眼神暗递,她急忙回身追去,迅如疾电。
香雪海黯然神伤,近前道:“师父其实是我爹,我想师嫂应该早就告诉师兄了,对不对?”
天赐迟疑片刻,幽幽道:“是!”
“果然……”,香雪海娇躯一颤,心底暗伤,没有多说半字,失魂落魄而去。
见众人陆续离去,夏淑敏叹气道:“赐儿,我与你师父的感情你最清楚,换作别人,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替他讨回公道。只是你是我一手带大,又身负重伤,我不忍对你下手。你若还有半分良知,就该去你师父坟前忏悔,以恕罪孽!你若不听,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替你师父告诫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等到众叛亲离之时才悔不当初,更不要等到家破人亡之日才自怨自艾。”没等天赐起身相送,她已经飘然而去。
望着夏淑敏远去的残影,天赐浑身颤抖,不住咳嗽,憋得满脸通红,突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