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中,空气像是凝固了,耐力弱一些的人几乎感到窒息。
林璟用食指推了推眼镜中间的框架,打破僵持的局面,先开口问道:“你是……暮色的老板?”
祁苍勾起嘴角笑笑:“林少爷好记性。”
“记性本来不好,只是对暮色那一晚的事情印象太深刻。”林璟问道:“不过老板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祁苍看向许阡雨:“我来,问她几句话。”
许阡雨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他们眼神一交汇,好像就已经说尽了所有的话。
许阡雨站在那,忽然觉得之前莫名的恐慌又神奇地平复下来,她伸手抚上自己已经没有波动的心,甚至笑起来。
“祁苍,我们两个,就像是笑话一样。”
来来去去,循环往复,这样颠倒次序的乌龙误会像是生活给他们导演出一出恶俗的闹剧。
他们都是最鄙弃世俗的人,现在却深陷其中,到底是谁在不平,又到底是谁在心底暗笑,嘲笑这生活给他们的荒诞与恶意。
除了相对无语,到头来只觉得可笑。
两个人要在一起,为了什么?
像这样互相猜忌,互相伤害,再忍不住靠近吗?
他们又不是受虐狂,忙别的事还分身乏术,要两个人凑起来折腾?
也许是那份斤斤计较的心痛忽然让她醒悟过来,她若真还像之前一样仅仅是对一个神秘男人的征服欲,现在未免入戏太深。
既然他不是她的所属,她也与他无关,彼此都是无限自由的,那现在这份指责和羞惭从何而来?
两人默默无语地对望,祁苍像是心领神会一般,他对林璟说:“现在没事了。”
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林璟站在一旁,看了一场默剧,转眼见酒店侍者还在原地站着,于是笑道:“Sir,出门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侍者像是刚回过神来,一看发现老板都已经走没影了,怕林璟还要找他麻烦,连忙动作麻利地跑出去了。
林璟看向阡雨,还没开口,就听她命令道:“你转过去。”
他眼神顿了顿,片刻后非常听话地转过身:“我看不见你了,这样行了吧?”
阡雨说:“能请你安静一会儿吗?”
林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安静地做个透明人。
看着祁苍的背影,她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她从没有这么舍不得一个人,舍不得到看到他的背影,她都想冲过去拥抱他,留住他,或者问他一句:“哎,祁苍,你来找我,是想问我什么?”
她痛饮三千场,醉笑整晚,不就是为了等他一个折返的身影,一句故作冷漠的问候吗?
可是到头来,两人都为彼此做到这个地步,却不愿再往前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