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庞知县气喘吁吁,嘴唇惨白,连头发都乱了,他穿的朱红衣袍,看不出来有没有染血。
但他手捂着胸口,手指惨白,指缝间却没有见血。
赵福生正疑惑间,张传世小声的道:
“石碑流血了。”
众人忙不迭的往石碑看去,连喘不过气的庞知县也抬起了头。
赵福生往范必死使了个眼色,范必死定了定神,提着快熄火的灯上前。
只见石碑上的字体是往内雕刻,刻成时刷了红漆,在黑碑上显得格外醒目。
但鬼域之中阴煞之气极盛,此地蓄积了大量露水,水珠汇聚到一起,顺着红漆往下涌,看起来就像石碑在往外淌血。
范必死壮着胆子伸手去碑上一抹,手掌顿时湿漉漉的,他摇了摇头:
“不是血,是水珠。”
众人虚惊一场。
张传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又怕赵福生骂他大惊小怪,忐忑之际,便心虚的将要死不活的庞知县架在肩头,以此将功赎过。
“别耽误了,往里走。”
赵福生并没有在外间多浪费时间,她回头看了范必死一眼:
“鬼陵布局是怎么样的?”
范必死甩了甩湿漉漉的手:
“鬼陵的入口简单,再往前走十来丈,就可以看到陵园入口。”
赵福生点了点头:
“走!”
进鬼陵的路是青石铺成,但地底之下好像不是每块石砖都很平整。
有些一踩上去便有晃荡之感,下方似是压了草根,踩上去时发出一种草被压断的声音,配合四周‘叮叮铛铛’不断的凿击声,显得格外的怪异。
赵福生走在前头,张传世扶着气若游丝的庞知县跟在后头,范必死走在最后,警惕的左右张望。
而此时四人仅有一盏灯照亮,且灯光越来越微弱,纵使范必死再小心呵护,那灯焰却逐渐缩小,到最后仅能照亮灯体四周。
“大人——”
他看那灯焰内的棉线迅速燃完,仅剩最后一点火星,随着范必死的喊声,那火焰‘噗嗤’一声灭了。
仅剩一点红光闪了两下,最终四人陷入黑暗之中。
“……”
‘呯呯、呯呯、呯呯。’
几人心跳开始疯狂的撞击胸腔。
黑暗的来临使得本来要死不活的庞知县一下都被吓精神了。
他直立起腰,竟不需要张传世扛着走了:
“是我眼睛看不到了吗?”
张传世骂骂咧咧:
“好你个姓庞的,竟然敢诓我驮你走——”
“我不是——”
“好了,不要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