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手上提着盏昏黄的灯笼,穿过长长回廓,夜色深沉,灯笼也只是能照得见脚前一小片空地,月亮躲在云层中迟迟不肯露头。
初冬的夜已经很冷了,水塘里都结了层薄薄的冰,除了她们细微的脚步声,再没其他动静。
到了大夫人装饰豪华的院里,也不等下人回禀,宋清欢直接掀开帘,自顾自进去,寻了张铺了软垫的红木椅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吹开上面的浮沫,浅抿一口。
宋夫人攥着手里的帕子,气的面色涨红,“我好歹是你嫡母,你见了我连礼都不行?”
宋清欢又喝一口,这才满足的半眯起眼,“哦,那我倒想问问哪家的嫡母会给女儿饭食里下毒的?”
这是开门见山,一点脸皮也不留的意思了,宋夫人气笑了,“你有证据?”
宋清欢又捻起块煎的酥脆的点心放在嘴中,“那夫人兴师动众的半夜唤我来又是所为何事?”
不等宋夫人开口,她指挥丫鬟,“去,换壶茶来,这个不热了。”
宋夫人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挥手不耐烦的让一屋子人全出去,只留了李婆子和冬梅,“小贱人,给我解药,否则我让你们娘儿俩在这宋府活不下去!”
宋清欢转了转脖颈,嗤笑一声,“尽管放马过来,可是觉得身子不够痒?我不介意再帮帮您!”一双眼似笑非笑的在李婆子被遮的严实的脸上打量。
李婆子后退几步,惊的身子抖几下,却也是不敢嚣张,实在是这几日,这脸又痛又痒,抓不得碰不得,吃不下,睡不着。
“你承认了?”宋夫人一双眼锐利的在她脸上打量。
“嗯,是又如何?”宋清欢摊开手,“不若宋夫人将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瞧上一瞧。”
宋夫人气的险些背过气,颤着声指着宋清欢,“早知不该让你活着,你个贱人生的小贱人,说不好你都不是老爷的种!”
宋清欢起身,用手帕裹了裹手,“啪——”的招呼在了宋夫人扭曲了的脸上,嫌弃的皱皱眉,“脸皮子真厚,打的手生疼。”
宋夫人捂着脸,眼睛瞪的像铜铃,“你。。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别废话,有事说事,没事我走,耽误时间。”宋清欢将方才的手帕直接丢到火盆里。
宋夫人气的鼻孔喷气,李婆子在她身后扯了一把,“夫人先莫恼,要了解药才是正事,只要她们还留在宋府,捏扁搓圆还不都由您说了算。”
宋夫人这才安静下来,一双眼仍死死锁在宋清欢脸上,“说说你的条件,要怎么才肯交出来。”
宋清欢又缓缓坐下,掐下花瓶里开的正浓的一朵别在耳后,“冬梅,我这样好看吗?”
书里形容的花面秀颜,俏皮灵动,应当就是讲的她家五姑娘吧,她由衷赞叹,“人比花娇。”
宋清欢笑的眉目舒朗,捏了捏冬梅的脸蛋,“这小嘴甜的嘞。”
宋夫人恼怒的猛拍扶手,“上这串门子来了?赶紧说,说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