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牛羊遍野,水草丰美,自由畅快的西域,才是他们的心之所属。
小胖墩抬头,抿抿嘴,轻声问“那我还能见到阿耶阿娘吗?”
荪歌敛眉,沉默。
此生能否见李客,是个未知数。
但,绝对见不到那个异域美人儿了。
落叶归根,她长于西域,多年顿于巴蜀,如今年迈,出蜀领略大唐风光,最后终归还是要回归西域的。
“那你以后将生意扩展到西域,也许就会见到了。”
生离死别的沉重,她不愿让小胖墩提前知晓。
西域?
这对小胖墩来说,是个只存在于地图上的名词。
在长安置办的宅子里,荪歌终于时隔近一年再一次见到了李白。
不同于被玄宗连下三次诏令传召时的意气风发,而是沮丧困顿,眉头紧皱,难以舒展。
显然,他已知晓,他干谒近十年求来的一官半职,只是玄宗玩乐梨园填词的陪玩。
玄宗需要的,只是李白的诗词为盛唐点缀,歌功颂德。
这与李白所求,天壤之别。
官位有了,他却越发的不快乐。
他想经邦济世,他想为国忧为民喜,他想河清海晏。
而不是日日在靡靡之音中填词玩乐。
“阿兄。”
安顿好小胖墩,荪歌找到了在树下独酌的李白。
一年时间,李白好像老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忍不住恐慌。
她教李白学会责任,学会承担,有了烟火气,到底是对是错。
“阿月,你酿的酒要空了。”李白头发散落,眼神落寞,可看向荪歌依然带着笑意。
于李白而言,阿月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荪歌学着李白当年为她束发的模样,将李白的发冠束好,坐在李白身侧。
在李白目光错愕下,荪歌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阿耶阿娘的归处在西域,那阿兄呢?”
“真的是那座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大明宫吗?”
“阿兄若是心中迷惘,不妨先向帝王告假,出去走走吧。”
“此次路过江陵,得知司马道长已离开天台山隐居王屋山,而阿兄旧友元丹丘元道长自华山一别后,也隐居嵩山脚下颖阳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