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身陷囹圄,被他所效忠的君王命人罗织罪名时,岳飞才真正的拨散了覆在他眼前十余年的雾气。
投军抗金这么多年,终于清醒了。
南宋的朝廷,救不了沦丧地苦苦哀嚎的百姓。
辛赞,才是通透之人。
秦桧疑惑,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贪慕权势,也不怕死呢?
他不理解,所以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存活于世。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秦桧懊恼的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不敢再看岳飞背上所刻的字。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风萧瑟,秦桧心里憋着一口气,气势汹汹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地上的狼藉已经被侍从收拾干净,桌上摊着一卷轴,卷轴上书“私心之上,应有公义。”
“私心之下,应有底线。”
秦桧悚然大惊,下意识想要将纸张捧起,却害怕的瘫坐在地上,警惕恐惧的张望着四周。
“来人,来人。”
秦桧厉声大喊。
话音落下,府中的侍卫破门而入。
“相爷。”
秦桧强自镇定下来,撑着桌子站定“是否见到有生面孔入本相的书房?”
侍卫们齐刷刷的低头“相爷,属下们自始至终都守在书房的四周,不曾见。”
秦桧杯弓蛇影,胆颤心惊。
“三更半夜,你在闹什么?”
一道富态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秦桧的妻子,王氏。
也是李清照的表妹。
王氏挥挥手,侍卫们鱼贯而出。
“有外人进了书房。”秦桧心有余悸,笃定道。
王氏蹙眉“你的书房是我亲眼盯着小厮打扫干净的,门口的锁也是我落下的。”
秦桧捧着卷轴,心砰砰乱跳。
“我见这卷轴上溅上了水渍,你一贯喜欢的紧,就赶忙展开晾在了桌上。”
“你连自己的字也不识了吗,别疑神疑鬼的。”
王氏虽说对卷轴上的话语嗤之以鼻,但架不住秦桧时常观摩吟诵。
王家落魄,不比当年。
如今,都得仰仗秦桧。
所以,她自当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