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虽说重新建起来了,但到底有几分曾经的战力和锐气,你和母后都心知肚明。”
“就算想一雪前耻,也还不是时候。”
“母后就是想提醒你,上点心,那绝对会是大明国防威震四方的大杀器,不仅仅是要按母后知晓的改良,此次改良成功,以后依旧得坚持不懈,不断的发展新技术,才能让大明屹立于世界。”
“这世界,太大了,冷不丁就会从哪儿冒出个不怀好意的敌人。”
朱祁钰连忙应下。
他完全能理解母后的一片苦心,他也完全信任孝顺母后。
别看母后事事操心,却从不曾染指朝堂之事,更不曾在朝堂上培植任何势力。
母后对他的好,都是润物无声的好。
“吾儿对祖训录里,太祖列出的不征之国,作何感想?”
荪歌饮了口茶水,试探着问道。
皇明祖训,在大明皇族里的地位就像是不可动摇的金科玉律,尤其是在大明前中期。
朱祁钰皱皱眉,下意识思考荪歌问话的用意。
难道母后对太祖皇帝列出的不征之国有异议?
“母后,太祖曾言,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
朱祁钰抬头,时刻注意着荪歌的神色,见荪歌撇嘴,心中便有了成算,继续将皇明祖训中的十五个不征之国依次说出,结合荪歌的神色,疑惑尽解。
“但母后曾教导儿臣,不应固步自封墨守陈规,自皇明祖训至今已有数十年,大明也历七朝,当与时俱进,尤其是对待那厚颜无耻朝令夕改的倭寇。”
“太祖年间,倭寇猖獗,在一带沿海地区掳掠人口,抢劫财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明民心惶惶。”
“太祖增海防,颁海禁,但此举治标不治本,似有因噎废食之嫌。”
“成祖年间,改太祖策,与其恢复邦交,采取“勘和贸易”,通商往来,但其给脸不要脸,得了好处还几次三番的骚扰沿海一带。”
“总结先祖们的经验教训,儿臣觉得,有些人,不能太给脸,给脸了,反而觉得自己了不起,可若是行海禁,对我大明也颇为不利,早在千万年前,大禹治水就得出一个结论,堵不如疏。”
“所以,儿臣愚见,不如待我大明的大杀器试验成功,就给其一个大惊喜吧。”
“母后意下如何?”
荪歌眼睛亮晶晶的。
她意下如何?
她实在是太赞成了。
本来她还以为得花费时间精力潜移默化的说服朱祁钰,降低皇明祖训的影响,不曾想,天降繁花。
瞧瞧她养的贴心儿子,不仅能做个好皇帝,还能让她心情愉悦心想事成。
没办法,母子连心啊,孙太后嫉妒也嫉妒不来。
“母后觉得甚好。”
“这哪里是什么愚见啊,这分明就是泽被后世的高瞻远瞩。”
“大惊喜还不够,要特大惊喜才行。”
世界这么大,少一个岛,简直就无关紧要。
荪歌眉开眼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最开心的时刻,比她摇身一变成为皇太后要高兴的多。
朱祁钰也被荪歌的欢喜雀跃感染,眉眼的笑意越发浓郁。
他从未见过母后的开心如此的真切盛大。
看来,母后对倭寇甚是厌恶。
身为人子,当然得替母后分忧,以母后之乐为乐了。
更别说,那玩意儿就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