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心中憋着笑意,那如玉的面庞就好似晕上了淡淡的暖色。
似是这一刹那,萧索的寒冬冰雪消融,陌上花开。
陆令萱微微闪神,饶是在美人儿频出的高家,能似高长恭这般既有君子端方雅正之德,又有倾城极致姝色的也是少之又少。
难怪殿下心中会如此惦念。
不过也好,这样出类拔萃让众生失色的兰陵王能成为自己人最好,否则她真怕自己来日伴殿下身侧位极人臣,会不会替殿下担忧这头猛虎。
心存忌惮,日子越久,刺便越深,便越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与殿下一体,容不得有人威胁到殿下的地位。
“殿下,臣想过了。”
兰陵王目光深邃如夜空繁星璀璨夺目,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很容易忘却今夕是何年。
想过了?
荪歌微微凝眉,这是不胜其烦,要跟她摊牌了吗?
是要甩给她一箱银子,让她麻溜滚蛋?
还是要义正严辞的维持高岭之花的形象?
好吧,想想就觉得刺激的很。
“殿下能再唤臣一声堂兄吗?”
高长恭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却依旧强装镇定自如的望着荪歌的眼睛,似是唯有这样才能表现他的诚恳。
荪歌愕然,这跟她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
原来传说中的烈女怕缠郎还真有一定道理。
“堂兄?”
荪歌试探着轻声道。
高长恭紧抿的嘴角蓦地一松,神情慈爱,颇似老父亲,伸手摸了摸荪歌的脑袋“堂弟。”
猝不及防之下,荪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人是好为人师,到了高长恭就变成了好为人父?
明明是朵雪山之巅纯澈如琉璃的高岭之花,偏偏非要塑造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父亲形象。
不得不说,违和的很。
这一瞬间,荪歌想到了狼外婆。
荪歌的手不受控制的放下了马车窗户上的帷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高长恭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看戏看的欢乐的老狐狸段韶表示心满意足。
而远远望着这边的高湛也是老怀甚慰,他那总是一副不值钱模样的太子终于硬气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