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于秦,长于秦,血脉里流淌的是楚国芈姓熊氏的血。
秦人乎?
楚人乎?
秦也好,楚也罢,一统天下的理想不该忘。
——昌平君
咸阳宫,弥漫着喜气。
“宣燕使者觐见。”
“宣燕使者觐见。”
九宾上下相传,声势威严激昂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燕国请降仪使荆轲,进献樊於期头颅和督亢地图,以示诚意,与大秦修和。”
荪歌刚刚回神,还来不及接收新身份,就不得已应对面前的危局。
她这次又穿成了谁,暂且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节点。
可真刺激啊!
荪歌不着痕迹的抬头,好巧不巧撞入了一双不怒自威的幽深眼眸。
坏了!
本想偷偷看两眼,不曾想就在大老板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
百官之首?
她站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妙啊。
妙不可言。
终于不是宦官了,这是她多年积德行善吃香喝辣该得的。
正值盛年的秦王嬴政,简直就是威严和俊美并存。
但很显然,此刻的秦王嬴政眼眸里是蕴着矜傲霸气和欢喜的。
为了接见代表燕王前来向秦国投降的荆轲和秦舞阳,秦王嬴政着礼服,设九宾之礼。
九宾之礼原是周天子专用来接待天下诸侯的重礼,周王室衰微诸侯称霸后,周礼名存实亡。
天子专用的“九宾之礼”也就丧失了原本的独有性,逐渐演变为诸侯国接见外来使者的最高外交礼节。
可偏偏是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仪式,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闹剧,险些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大名鼎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短短几瞬,传闻中十三岁当街杀人勇士秦舞阳抖如筛糠面若土色,被留于殿外,荆轲双手捧着装着樊於期头颅的盒子和装着督亢地图的匣子,神色平静又谦卑的踏入了大殿。
荪歌偷偷打量着荆轲这位年近四十,即将名垂青史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