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刘肇看到邓绥和刘胜之间的默契,眉眼之中皆是温软欣慰的笑意。
“也有道理。”
“那寡人便不做那恶人,勉强来勉强去了。”
看来,他一直信任的王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他的皇后和太子都已心照不宣。
刘肇并不愿拿人性的丑恶来揣度,绥儿和胜儿之所以瞒着他,许是怕他受打击吧。
他不知清河王刘庆对他几分真几分假。
但他对清河王的兄弟情分是不掺假的。
他把能给的,都给了。
罢了,既然绥儿和胜儿有意瞒着他,那他便继续装作不知吧。
妻子和儿子太能干,他躺平养身子,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只要他活着,他就是妻儿最大的依靠。
在蝉鸣聒噪,烈日滚烫,朝堂的风起云涌,刘庆的上蹿下跳下,盛夏从人们的指尖溜走。
树叶变黄,而荪歌的屯的粮食又丰收了。
这种风调雨顺的日子,过一天就要少一天了。
而被刘肇送往民间的美人胎象平稳,一切顺利,精于妇科的太医和有经验的稳婆打包票说美人腹中是为皇子。
这是刘肇缠绵病榻上最好的消息。
纸包不住火,陛下要新添一位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荪歌就算是想装不知道都难,就连邓绥都感觉到了波澜无惊的朝堂下隐藏着的可怕暗流。
陛下,命不久矣。
太子年少,过完年,满打满算也才是个八岁的稚子。
如今又要添一位皇子。
对于有心之人而言,这位皇子就是最好的筹码。
邓绥铁青着脸“都是妄言!”
邓绥的眸子中闪过狠辣,似是在下什么决定。
谁都知道,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这位皇子胎死腹中,风波便会消弭。
陛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有任何意外。
这些年,陛下子嗣凋零,难保就没有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手笔。
现在却想着用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兴风作浪,坏她筹谋,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