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呆坐在原地,脑海中先是不断回荡着司马承祯语重心长的话,后又走马观花般掠过了这些年的种种。
误人误己。
这四个字,其实并没有错。
他看似随性不羁,实则早就将自己陷于囹圄之中。
他的阿月呢?
时时刻刻伴他身侧的阿月,是否也曾因他的执迷不悟心中愁苦烦闷。
岑勋沉默的坐着,没有打扰李白沉思。
突破虚妄前的迷雾,是李白必然要经历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良久良久,李白长叹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的浊气尽数吐出。
道理他不是不明,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司马承祯仙风道骨,德高望重,有世外仙人之名,这番话由司马承祯说出,如同重锤响鼓,有醍醐灌顶之效。
很多时候,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岑兄,我悟了。”
李白畅快的笑着。
岑勋笑而不语,并没有煞风景的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无论李白悟出了什么,是离经叛道还是石破惊天,都不重要。
此刻,李白的状态便是最好的说明。
离开王屋山阳台观,客栈之中,李白倒头便睡。
前所未有的平静,前所未有的踏实。
仿佛,在阳台观对坐沉思,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
冲破藩篱,越过迷雾,得见新的世界。
何苦作茧自缚,不得开心颜呢?
一两清风二两酒,三抔清溪四海去,自是诗道最上乘。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河南道一行,甚值。
他的阿月还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格外通透。
阿月用意,他怎能不知。
李白一改迷惘困顿,游山玩水,谈天说地,携岑勋与颍阳山居重逢了元丹丘。
司马承祯是前辈论道,而元丹丘则是同辈相交,这场小聚便更加随性富有趣味。
山中清幽雅致,百花正盛,蝉鸣鸟叫,酒香剑鸣。
李白舞剑,元丹丘相和,快哉快哉。
酒酣耳热,此意最阑珊。
李白放下那把明月剑,手执酒杯,朗声出口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