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回家,就看见府门口都是官兵,她这次学聪明了,既没有爬墙也没有从正门回去,反而绕了几个巷子去了偏门,果然还是开着一条缝的,她偷偷溜进去,又从自己屋的窗户翻进去。
歇了一会儿就听见大哥带着些府里的下人往她这边来了,她还装模作样的拿起那一卷书,坐在那安安静静的,看上去像个乖巧的小娘子。
刚刚那个侍女在门口拦着说:“哎,大公子,小姐说她在殿内静心,不让别人进去。”
这正好拦着了,虞栀心里有些得意,跑出去时手里还拿着书卷,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低头笑着说:“大哥来这里可是要检查我的功课?我有在好好看书呢!”
见她这一副样子,杨博林觉得很是奇怪,今日这个小妹倒是听话的出奇,他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那一双绣鞋上面沾满了泥点子,他这就知道这个丫头不听话,定是偷偷跑出去了,但是他也并未揭穿,只是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以后看书记得把首尾都看了,别顾着前面不管后面。”
虞栀心里有些疑惑,莫非是她哪露出了马脚,让大哥看出来了?正要送他离开时,大哥突然转过身对她说:“刚刚皇上派人来传话说过几日宫里要出去涉猎,全部官家子弟都要去,你记得给自己找一身合身的衣裳,别落了脸面。”
“多谢大哥提醒,大哥慢走。”虞栀恭恭敬敬地行礼送他。
此时她回屋,还在夸赞那个侍女:“阿楠真是聪慧,你随我过来。”
她让阿楠跟着她进了屋,把今日上午武安给她买回来的吃食拿了几包,顺便从梳妆盒里面拿出一个小锦囊,统统递给了她,然后心满意足的躺在床榻上。
阿楠不知道她是何意,站在原地也不敢说话,见小姐躺在那里要休息,她这才开口问着:“小姐,这是,”
“分给你的呀,你还不收着?不收着以后我这里就换新的女使了啊。”虞栀架着胳膊,闭着眼睛休息,也不多说什么了,还嘱咐她:“以后给你什么你就收着,应该的,记得出去帮我把殿门关了哈。”
“谢谢小姐,奴知道了。”阿楠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开心的跑了出去,轻轻地帮她把门关上。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鞋都被泥给染了,真是没注意,定是回来时候太过于着急了,不过还是大哥比较好,还没有罚她。
她还是在想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突然来问她,这次去时太过于莽撞了,今日大家都知道了承徽君是一个小娘子,定然会起一些风波,她以后去须得小心一点了,若是被别人知道她是杨承徽,说不定她兄长和父亲在朝中也会受到弹劾。
真是不如那平民百姓自在。
又想起刚刚大哥说的涉猎,不禁有些头疼,她本来就不与那外面的女子和其他人有多交涉,有没有什么朋友,人家外面都传言说,这杨国公的女儿乖张孤傲,不好相处。她冤得很,也不想与那些人争辩,自然就远离那些人了。
杨临简此时也知道了围猎,还听说那姜家的小姐到了日子也会回来,有些不知所措。
武安从外面回来,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把手里的酒扔给他一瓶,又感叹道:“哎,我说你这人天天不知道在愁什么。”
“我哪有愁啊,你没有定亲又怎知道我这般是为何?”杨临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武安锤了他一拳,玩笑道:“你这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我刚在府里也受到了口信,说是要围猎了,我倒是觉得你愁这没用,应该愁一愁那谁会立储君了。”
“立储君?太子不是已经定下了,你是说,这储君之位还会有变动?”杨临简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
“那是自然,我在宫里有暗线,那人说的消息有十成十的把握。”武安信的过杨临简,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可是当朝除了太子,三皇子,那就是五皇子和六皇子了,这五皇子无心政事,只愿意当一个闲散的王爷,六皇子有那个心但是能力不足,你意思说是三皇子裴文轩要争太子之位?”杨临简细细的都分析了一遍。
“是,而且呢,三皇子并非是皇上的亲子。”武安压低声音告诉他这秘辛。
杨临简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多少年的事情怎么可能突然说是这般变故:“这可不能胡说。这话说出去是要掉脑袋的。”
“我这人可从不与你说笑,这话若是没有把握我定然也不会与你说道,你可仔细的想一想,当朝的三皇子群臣称赞,在朝中的拥护者不计其数,而太子这边无功绩,朝中支持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老臣。他三皇子若是想要那太子之位,必定势在必得。”武安也和他交心。
“所以若是无德无能的太子在这次围猎之中出了意外,那么定不会有人去追究,反而只是觉得,既然无太子,那么有才能的三皇子自然就是可以顺利的得到太子的储君之位,这三皇子的心机颇深啊,我这都有些看不懂他。”杨临简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武安也是他这个意思,两人都不谋而合的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一些得力人手,以防太子在三日后的围猎场上出了意外。
可是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没有猜对裴文轩这个人的算计。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从太子那里下手,他想的是从杨家下手,杨承徽那个人他见了两次,就知道这个女子未经世事,不懂这些算计的深浅,更不知道情为何物,所以极好利用。
若是得到了她的芳心,那么杨国公和棋待诏,都是为他说话,也皆是他的拥护者。
有了这些的帮助,那么推翻太子,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
他谋划的面面俱到,算无遗策,此时最大的问题就是去争得那个已经要谈婚论嫁的未婚妻的同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