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公公赶出去后,殿门紧闭,只听见殿内玉器玻璃破碎声,女子大哭又狂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时发时停,哭声如杜鹃啼血,哀凉至极。
院门的护院太监见王公公走过来,小声上前问着:“千岁,这虞司乐怕是被抓回来得了失心疯,堂堂高官小姐,如此这般,颜面尽失啊。”
王公公尖声道:“虞司乐,如今就是那丧家之犬,没有木偶人好摆布,活死人而已,得什么失心疯,都是幌子。”
第二天打扫院子的宫女才发现虞枝躺在地上,嘴唇干裂,眉心紧锁,当下叫了太医来看。昏睡了一晌午,这才醒来。
面无血色,张开口想说话,喉咙沙哑,身边一个宫女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这才好转,开口也没什么好话:“太医来了,我贱命一条,无须太医,回太医院去。”
那个宫女听见这话,急急忙忙跪下劝着:“姑娘旧伤未愈,如今又过度疲劳,不找太医,恐会落下病根。”
虞栀打量着这个宫女,仍面色不改,对着门口抬了抬下巴,太医不敢忤逆,便匆匆的走出去了。
她见那太医走远,拿起枕头下的匕首,抵在宫女的脖子上,目光凌冽:“说,谁派你来的?”
宫女没有半分露怯,直视虞栀的眼睛说着:“在下原属晋北突骑一员,杨将军手下的死士,两年前杨家灭门时,在下当时于燕都执行任务,待任务完成回临安之时,早已物是人非。”
“空口无凭,你又怎知道我在此。”她瞟来的目光冰凉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
宫女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细竹筒,将里面的纸条递与她看。
虞栀接过来看,心中迟疑,确是二哥的字迹不错。
只不过,字迹可仿。
她把纸条收好,笑着摇了摇头说:“两年以来,不少人称自己是我二哥的属下,来与我商谈,每每我不相信时,都有一封书信或密函。”
宫女没有半分迟疑和思索,贴近虞栀,压低声音:“在下手臂内侧有一处刺青,朱砂掺半,刻入骨血。您若还不信,那在下继续与您说,今日临安城的南苑楼,姑苏的百花深处,云中的鸿宾客栈,都是杨氏的眼睛和耳朵,而我得到的最新任务,告知您被困此处。”
虞栀看了看,拿起旁边的空茶盏,狠狠砸在门上,应声而碎,她怒气冲冲的骂着:“我就知道,又一只探口风的走狗,今日回去告诉你那主子,让他有命亲自来问我。”
虞栀攥着那宫女的衣领,拉近到她耳边,快速说到:“晚膳过两个时辰,从后院来我房中,切记小心行事。”便狠狠地一把推开,眼中尽是厌恶。
宫女明白她意欲何为,便也哭哭啼啼的跑出门去。
这边事情没发生多久,一盏茶的功夫,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帝口中。
皇帝年轻俊朗,眉目让人看不清,尽是阴谋。
他把玩着手中的笔,戏谑地问王公公:“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