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奕闭上嘴唇,右手往前优雅一伸,示意祝俊:大领导,您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祝俊拿出手机,想着是不是网上订购的图书送到了,却是猴子的电话。
“老大,在、在哪儿呢?”
祝俊前后张望,曾奕指指道边的路牌,祝俊说:“我在崇文大街。”
猴子叫:“崇、崇文大街?你说离火车西站有多、多远吧?”
祝俊低声问曾奕,曾奕说很近,公车两站之内。
祝俊照着说了,问猴子接到人没有,是不是火车晚点了?怎么现在还在火车站,不至于晚点这么久吧。
“电话说、说不清,你快过来吧,老二都喝、喝醉了。”猴子说了一个酒吧名字和大致方位。
祝俊感觉猴子也喝多了,转过身再一次向曾奕道歉:“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兄弟找我过去,可能有点事。”
曾奕交握着双手问:“家里的兄弟?道上的兄弟?方便带我一起见见吗,现在回家太早了。”
方便吗?祝俊从来没有带女孩参加过兄弟聚会,该怎么向猴子乔侨介绍呢。如果恐龙兔也在的话,她又该怎么看呢?
看出祝俊犹豫,曾奕急忙保证:“我可以为你带路,还可以给你贷款——万一你买单钱没有带足的话。当然,你不必勉强,我一人回家不回迷路的。”
曾奕这么一说,祝俊坚定下来:“快,前面带路!和你一起轧马路,我回头率跟着沾光向上涨,不知多少小伙子羡慕嫉妒恨想当场干掉我呢。”
曾奕带着祝俊离开大道,拐进一条小街,一拐一拐又一拐,到达一家公园附近,猴子说的那家酒吧就藏在公园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幸亏请你来了,否则摸到天黑也难找到,他们真会找地儿。”祝俊边走边介绍,“这两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叫乔侨,一个叫侯飞——外号猴子,都在北京读书。可能,可能还会有一两位别的朋友。”
酒吧木门上方,一把超大萨克斯半包围着“夜色”两个艺术字。推门进去,光线顿时暗了数倍,厚厚的窗帘挡住阳光、隔开外面的世界,任由屋内咖啡、啤酒混着伤感的音乐发酵。祝俊和曾奕原本轻快的步子,亦入乡随俗变得低沉缠绵起来。
祝俊看见了猴子,坐在最里面一个卡式包座冲他招手。领着曾奕走近,才看到乔侨仰躺在背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
没有许欣,也没有独孤求帅。正下午时间,整个酒吧除了侍者,就这一个包座有人。
“怎么回事,没有接到人?”祝俊很诧异,原想着他们三四人中午会玩得很嗨呢。
“这、这位美女又是谁?”猴子站起来,指着曾奕问。桌上一堆立着倒着的易拉罐,浓厚的啤酒味。猴子明显喝高了,眼睛发红舌头打结,身子也左右摇晃。
“曾奕,我们班长,也是你姐。”
“姐、姐姐好!”猴子努立打个立正,敬礼然后伸过握手,“凡、凡是老大带来的姐,就、就是我们大家的姐!”
祝俊一把拉住猴子手,将他拉出来推到乔侨这边,回头喊服务员收拾桌面,开窗开窗帘开电扇透气,然后让曾奕坐到里面。
猴子将乔侨两条腿往里一推,挤着沙发边坐下。其实两边沙发都很长,一边坐三四人绰绰有余。
桌子收拾干净,侍者端过瓜子蜜桔,沏了一壶热茶放下。祝俊倒了两小杯功夫茶,一杯端给曾奕。
曾奕觉得这酒吧挺有意思,啤酒咖啡中国茶一起卖,到底什么混搭风格啊,怪不得名子叫杂色,说不定柜台后来还真备有二锅头。
祝俊又拿了一个大玻璃杯,倒满了推给猴子,逼着他喝两口醒醒头脑。
“你们是不是来晚了,误了接车?”祝俊这才重新问。
猴子猛地又激动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别说了,那个谁、谁,真不够意思,把我们都、都当猴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