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侨伸开两臂,闭着眼睛低吟坐起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酒吧酣睡足,窗外日迟迟。”茫然睁开眼睛,一副看破世事的颓唐景象。
“老二,为什么不来,她总得给个说法吧?”见乔侨一醒,猴子马上急着问。
祝俊倒过一杯热茶。
乔侨愣愣地瞪着猴子,说:“一只兔子在菜园里,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吃胡萝卜,一会儿练练书法,一会儿又翻跟头,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猴子挠挠脑袋,“这完全不合理,喝醉了?喝醉了不能练书法翻跟头啊——为什么呢?”
“因为兔子喜欢。”曾奕忍不住回答。
乔侨一伸拇指,转身对曾奕说:“果然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为什么不来,需要理由吗?——就因为她喜欢。”
祝俊觉得这不太可能。许欣性格高冷,可能不通人情世故,但绝对不是不说理的人,他坚信这一点,不过不想现在和乔侨争这个。
事实上,许欣和乔侨Q聊中说了事由:傍晚接到系里晚发的通知,明天必须要准备资料填一堆表,这样才能赶上申请参加一项组织活动,周日是报名最后截止日。
乔侨看了很不屑地说:活动太多了,各种各样的,不是骗子就是无聊,推掉吧。
北京就这样,乔侨光在校园里收到的各类机构散发的广告活动单,集起来都能卖十几斤废纸。
许欣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不行。
乔侨问:都定了车票了,我们都准备好接你了,什么活动比来北京还重要?
许欣说:重要很多。抱歉,麻烦你转告祝俊,进京取消了。说完便下线了。
拒绝猝不及防来得太快,乔侨拳头狠捶桌面,气得发疯。想起下午祁利长廓上说的那些话,更是妒火熊熊。许欣所说的非常重要的活动,该不就是和富家公子一起乘游艇出海玩吧?
水性扬花、爱幕虚荣、出尔反尔、满嘴谎言……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要是祁利那小子有意造谣胡说呢?要是她真有必须要参加的活动呢?又或者,她依旧来北京只是不想见我们,所以故意说谎呢?一切都有可能。
真真应了一句老话:想得多来烦恼多,烦恼人多是聪明人。
乔侨没有打电话给祝俊、猴子说,奇迹般沉住一夜气。第二天带着猴子依旧去了车站,好象根本就没有收到许欣通知这回事儿。直到太阳高高升起,融化掉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乔侨不得不接受现实,万般无奈离开车站。
那么,喝酒吧,美人戏耍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碰一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追女,乐少苦多!干了干了,喝醉了,我谁都不服,就扶墙!一直喝到醉卧沙发君莫笑。
从沙发上睡来,乔侨好象活过了二次元人生,很有一番大梦独醒的豁然感慨。注意到老大、猴子追问的眼神,索性把最阴暗的底露给他们:“别问了,反正人家不会来了,北京和你们有什么吸引力?帅哥金子富公子,青岛一样有很多。青春何其短,不如好享受,人家现在正被前呼后拥,乘着游艇在海上品酒钓虾看风景呢。”
“你听谁说的,这根本不可能。”虽然上次见面谈得很不拢,但是许欣清高独立的思想人格给祝俊留下了绝对深刻的印象,这样一个有主见的女孩,会爱慕虚荣、随便交往、贪图享受?打死祝俊都不信。
“为什么不可能?我一个同学的女朋友就和许欣住一个宿舍!向钱看,跟感觉走,女人不都这样么!”乔侨干脆将潜藏的暗线暴出来。
乔侨满意地看到祝俊和猴子都被这个揭底震住了,你们都还嫩啊,好好消化吧。
“谁说女人都这样?你亲眼看到吗?你又见过多少女人?”曾奕禁不住开口了:“即使你有那层关系,也不能说明什么。你同学告诉你,他女朋友告诉他,她女朋友是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猜想?一个信息经过N次中转传播,信息熵不可避免会增大混乱,这个原理你难道不知道?随意猜想,轻佻结论,不负责任妄评一个女孩子,你太自负太轻率了!”
乔侨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北京酒吧里,再次受到来自女性的狙击,有点懵菜,扶扶眼镜再看曾奕,回头嚷道:“果然美女护着美女。老大,快介绍介绍,这是哪路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