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切尔。法尔科内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平摊之后,那手掌之上有着一个巨大的伤口。
伤口的疤就像一根蜈蚣一样,那些新生的肉痂生长出去的痕迹就像那些爪足一样,死死的扣在皮肉之上。
布切尔深吸了一口气:“这道疤是我小时候,被我的哥哥划出来的。”
“实际上我并不认为他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们确实有着血缘关系。”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在意过他叫什么名字,因为那不重要,毕竟他已经死了。”
“但是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天。”
“那个时候我才5岁,我的母亲被他杀死在家里,用的是一把剑,贯穿了胸口的剑,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并不希望已经处于病危状态的父亲在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私生子。”
“毕竟我的体内有一半的基因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天生的我就是他的竞争者。”
“实际上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至少是我没有想过加入什么黑帮家族。”
“法尔科内这个姓氏,实际上在那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那个姓氏与我有任何的关系。”
“那个所谓的父亲,我也只见过他几面。”
“我们之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感情,圣诞节万圣节,甚至是我学校的家长会,永远都是母亲。”
“而那个父亲,每次到来给我的都是,一整晚的黑暗。”
“他都是天黑的时候来,黎明前离开,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他就像一个偶尔到来的旅客,并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唯一一次像父亲的样子,是给我带了一份哈根达斯,即使那个时候哈根达斯早就已经融化了。”
“融化的冰淇淋很腻的,但是我依旧把它给吃了个干净,不然那么黑的夜里,我实在找不到多余的事情去做。”
“那个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旅客的父亲,他死亡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杀死了我的母亲。”
“而我手上的这一道疤,就是从哥哥的手下,把插入我母亲胸膛的利剑拔出时留下的。”
“他告诉我,只要我能够拔出那把剑,就能够放过我,也放过我的母亲。”
“可是只有5岁的我,力气再怎么大也大不过一个成年人。”
“我的手被剑锋割得鲜血淋漓,但是我却不敢松开我的手,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松开,那么我也必须死。”
“我们之间绝对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亲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确确实实放过了我。”
“只不过这道疤也象征着我并没能救下我的母亲。”
布切尔将那布满着疤痕的手掌缓缓握起,捏成了一个拳头。
“实际上那个人在给了我那个选择之后,我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明的提醒,我感觉到了我掌心的疤痕在刺痛,在那之前我的疤痕从未痛过。”
“我想那一定是我母亲,又或者说是上天的神明给我的启示。”
“所以我答应了他,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又一次能够握住那把利剑的机会。”
“即使是那个人,早就已经告诉了我,我即使出去了,也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但是我依旧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我必须利用这样的机会,给我的孩子,给我的妻子,至少能够让他们下半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次我会守护好我应该守护的人。”
“然后我出狱了,我继承了那个让我前半生颠沛流离的姓氏。”
“即使是这个姓氏,对于我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