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间了,走吧。”
陈敏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了情绪和表情,目光移向前方,沉声对陈徵说道。
“怎么?来接我?”
“你哥醒了,跟我去看看他。”
陈徵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摇摇头:“我可不去。”
陈敏仪瞥了他一眼,藏不住的烦躁。
她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北院的那个女孩子好像也醒了。”
北市入了春,外头总是感觉湿漉漉的,陈徵拍了拍身上压根没有的灰,钻进了陈敏仪的车内。
两人向来话少,陈敏仪开门见山,把合同丢给他:“你和你哥搞什么名堂?财产转移?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你意思是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威胁他送我的?”
厚成书的合同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赠予内容,陈徵翻到扉页,递过去放桌子上,全程没正眼看过陈敏仪,浅勾着一抹笑:“我已经够心善了,陈氏集团那份股份我可没要。”
陈敏仪冷笑:“我还得谢谢你?”
“随你。”
陈羽的脸色本就苍白,眼下更是惨不忍睹,四躯和颈部都被固定住,绷带还晕着新鲜的血色,没法进食,吊着营养液,一双眼睛暗淡得仿佛不见天光。
“哥。”
“来了?坐。”
钟叔正在用棉签给他润唇,他嗓子很哑,话音轻飘飘的,又很慢,僵硬地勾出一抹笑,艰难地向陈徵打招呼。
陈徵给他盖了盖被子,坐下,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道:“哥,怎么这么不小心?既然伤着了就好好养,你想怎么解决我都帮你,嗯?”
陈羽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语。
他只觉好吵,到底是人吵还是机器吵,他分不清。醒来后耳边一直嗡嗡直响。
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涌,只想把屋内的一切都撕碎。
特别是这个怎么都捏不死的弟弟。
陈徵依旧笑着,却突然俯身到他耳边,悄声说:“哥,我让冯叔撞的。”
“我故意的,对不起。”
说罢,陈徵站起身,笑容止住,直接略过陈敏仪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