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惜语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谈到了婚事,为何江印要在闻寂声初回鸿鹄山庄之时安排婚事?
江印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班惜语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是她,闻寂声同样不解。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眼班惜语的表情,见她满脸惊诧,便道:“江……父、父亲,这未免也太突然了,我们尚未做好准备,怎能骤然成亲?还请父亲三思,这桩婚事往后再议!”
他心悦班惜语,自然也想与她有更亲密而稳定的关系。他畅想过两人的未来,并且满心期待。但既便如此,他也不准备现在就完婚。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实在不是成婚的好时机。再者,他就是要和班惜语结成姻亲,越不该在鸿鹄山庄举办婚宴。
这里太过肮脏,充满了人性永无止境的欲望与野心。在此地办终身大事,那是对班惜语的侮辱。
再退一万步讲,女子出阁,那是多重要的时刻。至少,在班惜语出嫁这日,身边应当有亲友陪伴——班家二老与楼西月怎能缺席?
而且,他也希望他们的婚姻能带着长辈的祝福。如果可以,他想请来义父作为他们的主婚人,而不是此刻坐在鸿鹄山庄议事厅主位上的伪君子江印。
闻寂声深吸口气,忍下胸中郁气,说道:“事关重要,不得马虎。是否成婚,还是容我们仔细思量之后再做决定吧。”
话一出口,江印便在瞬间冷了脸。他斥责道:“什么叫延后再议?还思量之后再做决定?怎么,难道你还不打算迎娶班小姐么?”
江印骂了句“混账”,又道:“人一个姑娘家,无怨无悔地跟着你走南闯北,心甘情愿与你浪迹天涯,怎么如今要你跟她成婚,你竟这般推三阻四!
“难不成,你还觉着班小姐配不上你么?”
刹那间,闻寂声只觉得头疼得青筋直跳:“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认为眼下并非成婚的好时机,而且……”
“而且什么?”江印冷哼道:“我看你这个逆子是不想担负这个责任!——过去你们俩在一块儿,整日形影不离,你可有想过班小姐的清誉?”
江印话里话外都扯到班惜语的名声清白,听上去很是为班惜语打抱不平的模样。
而闻寂声则是一副“与你说不通”、“懒得与你分辨”的态度,眼看着两人又要起争执。
班惜语连忙说:“庄主误会了,事情并非是庄主所想的那样——不是闻大哥不愿意,而是我自己还不想太早嫁与他人妇。”
她说:“我想,我们尚且年轻,婚事尚且不急。况且来日方长,婚姻大事自然该慢慢商议为妙。
“这便是我的看法,还请庄主不要错怪闻大哥。”
话刚说完,旁观的江澜也斜着眼笑眯眯地说:“正是呢。父亲你也听到了班小姐亲口所说,班小姐处处维护大哥,可见大哥与班小姐正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如此看来,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咱们外人才更不好插手呢。”
江澜表面上是劝谏,实际上确实火上浇油:“既然如此,父亲不如就依了他们吧——正如他们所言,横竖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闻言,江印果然冷哼道:“好个外人不好插手!怎么,难道我连亲儿子的婚事都过问不得么?”他转头看向班惜语,说:
“我知道班小姐你有所顾虑,可事已至此,为你的清誉着想,婚事是万万拖不得的——你们一路上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况且方才徐管事也与我说了你们的事……”
说着,江印叹了口气,又紧接着道:“既然你们情比金坚又定下了终生,作为父亲,我合该为你们做主,只是我这个儿子,说了也怕你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