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楼西月真容的刹那,上官解的眼神变了一瞬,他旋即道:“果真是你,我没有看错。”他讶异问道:“不过王妃您怎么会在此处?还是这身模样、打扮?”
他看上去有很多疑惑,紧接着问:“方才那些人是王妃您打跑的,下官没想到,您还精通武艺,这着实是令人惊讶。”
“班家往上三代皆是武人,未出阁前,祖父亦教授过一些防身的招数。武道自然称不上精通,不过勉强能防身罢了。至于身上的装束……”
楼西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淡定道:“进猎场前,我思来想去,认为应当换一身更轻便的衣裳。于是从更衣室外捡了件衣裳替换。”
她说:“这身粗布衣裳虽称不上十分舒适,不过确实便于行动。”
楼西月随意扯了个谎,略过关于衣着的问题,继而问道:“话说回来,你怎的被方才那些纨绔公子殴打?
“他们听命于戚羽,看情况,这等恶行似乎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这般欺凌你,如此目无王法,藐视朝廷命官,合该严惩。你为何不反抗,并将此事上报呢?”
说到这里,上官解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纵然将此事上报又如何,那些人不会得到任何惩罚;相反,若我有所反抗,他们便会变本加厉。”
“敌强我弱,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亦是无可奈何。”他别开眼,笑容苦涩:“王妃娘娘也觉得我这大理寺司直,当得十分窝囊吧?”
“我没这么想,只是……”楼西月道:
“近日圣上身体抱恙,国事由太子代为处理。虽说太子未登大宝,但太子殿下向来明辨是非,若听闻此等不公之事,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何不向太子禀明一切?”
“唉,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其实我得罪的,不是戚羽,正是太子殿下。戚大人不过是奉太子之命行事罢了。”上官解苦笑着说:
“您说,我又能如何呢?”
这番回答出乎楼西月的预料。她说:“奉太子之命?我不太明白。若你得罪太子,太子恼怒,自然可凭规矩惩治你,如何要如此拐弯抹角地让那几个京城纨绔教训你?”
“个中缘由,上官大人不妨说说清楚?”楼西月道:“倘若你果真冤枉,我便禀明圣上,请圣上裁决。”
她在心里想,论理,太子要料理一名小小大理寺司直,那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的事儿。
但是太子没有走正当的途径,而是选择动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由此可见,太子要责罚上官解的缘由,本身就是不正当的,不适合放到明面上来的。
如此,这件事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楼西月暗暗琢磨,倘若上官解所言属实,那么,她是否能就此推断,今日一事,就是太子的一个小小的把柄呢?
此时,上官解解释道:“说到缘由,其实与宣平王也有几分关系。”
楼西月:“哦?此话怎讲?”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王妃听我细细说来,当时——”
上官解正欲解释,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尖叫:“啊!——来人,来人,护驾!——”
那人喊得声音嘶哑,听上去惊恐万分。
上官解停住话音,继而向楼西月看去一眼:“娘娘,是有人在呼救!”
楼西月没聋,自然是听见了的。她说:“罢了,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们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罢,两人即刻循着声音的方向追过去。
他们一路快跑,终于在西北边的密林里找到了人。
楼西月脚步一停,蹙着眉看着前方被黑衣刺客围住的两人:“戚大人?”还有傅观?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处的?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前。
戚羽甩掉了身边一直絮絮叨叨的侍卫,扭头便扎到树林深处去。他一面狩猎,一面寻找极地银狐的踪迹。
只是银狐不好找,走了一阵后,戚羽毫无线索。
他想到宣平王妃也入了猎场,便想,干脆先跟美人碰上面。等见到了人,才好叫她瞧一瞧他狩猎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