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心想,傅观和上官解的计划不说是十分完美,但也有成功的机会。只要时机把握得当,不愁不能将项风绳之以法。
“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十分确定。但若是不做,那必定不可能功成。”楼西月说:“到时此计若是能成,还望出云姑娘你能作为人证,指认聂怀慎及其党羽。”
她又说:“只是这样做的话,势必会得罪涉案的官员,亦有性命之忧。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究竟如何抉择,且看你自己。”
一番话说完,林出云沉默了良久。
她低着头坐在绣凳上,脸上满是犹豫又纠结的神色,心里是天人交战一般的挣扎。
楼西月看了看她,还是想争取她:“你先前说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当是我携恩图报,要求你来做这个人证。”
话刚说完,林出云便陡然站起身来。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楼西月,说道:“楼姑娘不必再劝我了——
“我答应你,只要能抓住这些祸乱朝纲、鱼肉百姓的贪官,我愿意到府衙指明他们的罪证!”
楼西月微微笑了:“好,那我们便依计行事吧。你且听我说……”
她拉着林出云细说了一番计划,又安排了林出云之后的去向,等两人说完话,天光已然放亮……
已经是过了晨起的时辰,侍女困倦地洗漱过后,便带着几名小丫鬟进了院子。
“也不知姑娘是睡了还是起身了,昨夜姑娘一宿未睡,不晓得姑娘之后可否歇下了。”侍女喃喃说了一句,旋即吩咐手底下的人:
“你们几个动作都轻一些,等我瞧过姑娘,确认姑娘起身了,你们再进来。否则这些盆啊水啊的,吵醒了姑娘,看我不责罚你们!”
说完,为首的侍女便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光线昏暗,房中的帷幔都放了下来,隐约间可见得屏风后的床榻上似乎是躺着人。
侍女目光一转,见茶炉的炭火也早已熄了,桌沿还有放凉了的茶。
她微微诧异,在她离开后,屋子里似乎是有了些变化,仿佛连周围的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但是具体究竟是哪里不太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侍女甩甩头,将这股怪异的感觉抛到脑后,然后越过屏风走到内室:
“姑娘,姑娘?”
她探头过去一看,遂瞧见自家小姐微侧着头闭目休息,看起来似乎是睡得正香。
见状,侍女悄然长出口气,心道:我的姑奶奶,总算是愿意休息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就又该请大夫了!
她有心想让自家姑娘睡个好觉,便要在屋内点上安神香。可她刚给对方理了理被角,再一抬头,就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啊!”
侍女吓得手一松,被褥的一角顺手丢了回去,话都说不利索了:“姑、姑娘、你、你醒了?”
话音落下,向来轻声细语的出云姑娘却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然后坐起身拂开了侍女的手,并且语气带了三分质问:
“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侍女一愣,没想到林出云怎么倏地变了态度,顿时没反应过来:“奴、奴婢只是见姑娘睡得香甜,不忍打扰,又怕姑娘冷着,所以想给姑娘掖一掖被褥而已,没、没想做什么……”
她抖着声音说:“是、是奴婢扰了姑娘休息么?奴婢这就退下,姑娘还是再歇一歇罢!”
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姑娘醒来之后,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再想到姑娘看她的眼神,宛若不认识她似的。
可仔细看眼前人的面容,正是她朝夕相处的出云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