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弦喝的醉醺醺,用力捶打蒋桥家的门,蒋桥打开门发现是何弦,挥手便是一拳,将何弦重重地击倒在地,随即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何弦痛到满地打滚,还是咬牙坚持着,死皮赖脸紧紧抱住蒋桥的双腿。
可蒋桥根本无法原谅这个王八蛋,秦斯澜已经暗中把何弦上门要挟的事情告诉了她,也把稿件的大致内容向她描述了一遍。这个男人竟然各种捏造中伤,把她描写成一个放浪滥交的女人,实在是烂到了极点。就是这么一个垃圾,竟然还敢上门找她。
“松手,否则我立刻报警!”
“别报警,cherry,我们聊聊,我现在特别无助,特别沮丧,我想和你聊一聊,cherry,我爱你,我想你……桥……”何弦悲惨地哭嚎着。
“是因为没有从我奶奶这里敲诈到一笔钱所以沮丧么?怎么,现在又想来讹我了?”
“啊?!怎么你已经知道了?!你奶奶告诉你啦!不,我真的不是拿你换钱,蒋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错了,你打的对,你恨我的话就再踹我两脚消消气……”
“你当我真的不想吗?!”蒋桥说着,照他下体猛踹了一脚。这下何弦痛疯了,声音都扭曲了,人差点昏死过去。但是蒋桥对他没有一丝怜悯,趁他松手的时候直接把门给关上了,蒋桥在门内吼:“滚!你这个垃圾!”
垃圾……两个字在过道、也在何弦的头脑中发出连环的回声。
几天前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精英,上得厅堂,入得洞房,在上海只混了没多少年便凭自己的手段与本事赚到有车有房,并且刚写出一篇精彩的稿子,再次得到总编的青睐,想那未来必将是轻松掌握,前途无量。现在却倒在心爱女人的家门口走道中,像死狗一样瘫着,下体肿痛,毫无尊严。甚至有这么几秒钟,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一滩垃圾。
他也不知道事情从哪里开始就失控了,连带着他自己的情绪也失控,觉得累,觉得难过,像是压抑了太久突然被击垮了一样……到底为什么会瞬间崩塌,难道是传说中的中邪吗?
他搞不清楚,在地上又滚了两圈,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但是他没想到,家里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他。暂时住在何弦家的欧小楼发现了最新那一期新闻周刊,也看到了关于朱宇坤的专题报道,欧小楼的火从脚底冲到脑门心,气到咆哮。所以等何弦狼狈不堪地回到家中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欧小楼气到通红的脸。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小舅舅!!!我经常对你说到朱师傅,是因为他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是我小时候在电视上见过的一个奇迹!!!!我虽然很好奇他为什么离开厨界,但并不是要你去挖他的疮疤和隐私,并且这么残忍的公诸予众啊!!!小舅舅!!!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何弦实在是疲于奔命,毫无气力与他争吵,径直走到沙发上倒下躺着,精皮力竭的用抱枕盖住脸:“别嚷别嚷,你让我静一静,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小舅舅,你真让我失望!!!!你太不应该了!你至少在写之前先问问我的意见吧!!!我的意见肯定是叫你不要这么去写啊!!!!你不觉得朱师傅很可怜吗?!自己在国内认真比赛,儿子在大洋另一边跳楼死去了。他从那一天起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真相,他选择了离开,但你非要把他想隐藏的事情挖出来,让全国人民都知道,那他现在躲在任何地方又有什么用!!!一定会有人提醒他记起他的不幸与悲哀呀!!!小舅舅,你给我醒醒,不要睡,你听我说话!”欧小楼扔掉何弦脸上的抱枕,用力拉他衣领。
“咳咳咳,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何弦轻描淡写道,仿佛欧小楼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欧小楼真生气了,举起茶几上的一杯水朝何弦脸上泼去,这一泼,何弦醒了,触电似地蹦了起来,大声吼道:“欧小楼你过分了啊!!!!我他妈这么不要脸又玩命的是为了谁?!还不是都为了你和你那个烂爹捅下的大篓子?!!!!你以为我想?!我高兴?!我开心?!我还不是希望你平平安安有出息,我每个月要还房贷车贷,我这么辛苦的工作,我不努力我不奋斗我不想办法出人头地,我他妈能有钱在上海立足,能有办法照顾好你???!!!!”
“小舅舅,钱不是用这种方式挣的,这么挣钱会良心不安!”
“我用不着你教训我。”
“小舅舅!做人不可以没底限,做人不可以不要脸!”
“都什么时代了,这年头要脸还能活?!!!而且你他妈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啊!我才是你的长辈!长幼有序!你别特么没家教!”
欧小楼怔怔地看着何弦,一脸悲哀,随后憋出了一句:“小舅舅……你真让我失望,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我爸了……”
“我才不会像他,至少现在欠了这么多钱,我既没说我不管你,也没有逃跑!!!”
“不用你管,小舅舅,你好好顾着自己的生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欧小楼说完,拿起自己的行李朝外走。
“你能有个屁办法!!!”何弦吼:“你到哪去!你再往前走两步试试!你现在翅膀硬了还学会用离家出走来要挟人了啊!给我站住!喂!小楼!!!”
但是欧小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何弦独自站在家中,羞愤的用力踹了一脚茶几,踹的自己脚痛,跌坐在沙发上。沙发边摊开的周刊,周刊上朱宇坤的照片仿佛在悄悄嘲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