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离敲开林沂的房门。
林沂抬头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怀中捧着匣子,“你怎么把卷宗拿出来了?”
“给您看呀。”谢离将匣子放到桌上,取出里面的东西。
“我有说要看吗?”
“都拿回来了,看看嘛。”谢离把发现异常的地方指给林沂看,“虽然只是一个很微妙的差异,但至少能说明二者不是一个人写的。”
林沂只扫了下便挪开眼,淡淡道:“我倒觉得只能说明魏卓是个相当缜密的人,通敌书信故意留出破绽,日后若是被人发现正好可以借此脱身。”
谢离眨了眨眼,默默挪回书信。
可恶,竟然有几分道理。
“可魏卓没有借此脱罪,不正好可以佐证书信的可疑?”
“为什么不是因为有确凿的人证,而导致这个破绽作废?”
谢离不再说话,开始慢吞吞整理匣子。
林沂稍微往后靠了些,恰好将对面人的神情纳入眼底,没带不服也不见泄气,看来有了新的想法。
他勾起唇角,举着奏折敲敲桌子说:“明日便将卷宗还回去,若是缺失什么,本宫可不会替你担保。”
谢离撇撇嘴:“知道了。”
关上匣子,盯着埋头看奏折的林沂好一会才幽幽转身出去。
林沂从折子中抬起眼,看着谢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蜷了蜷,怎么感觉有些萧索?
背影刚消失片刻,他都已经低下头,一个脑袋冒出来:“殿下,我可以调用你的亲兵吗?”
林沂吓了一秒,无语道:“给你令牌都不敢用。”
“跟你打声招呼而已,这是礼貌,哼~”咻地一下,脑袋又不见了。
林沂嗤笑声,什么萧索,果然是错觉。他摇了摇头,重新投入到奏章中,不过几息便下意识抬头看向刚才谢离站立的位置,出了会神。
第二天,谢离将卷宗还回廷尉府,又找户曹查清师爷的籍贯和最近登记的地方。师爷名杨僖,襄江人士,年逾四十,最近登记已经是四年前,也就是刚出狱的时候,在襄江下属的一个小镇。
回到太子府,谢离命人前往襄江各个县区找人,又调拨一部分人在京城及邻近的村落寻人。
全程跟着他的魏恪不解:“为什么要在京城找?”
谢离随口说:“猜的,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如果没死,说不定就在京城某个角落里苟活呢,我们也出去找找。”
这几日,有关太子找人的消息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谢离是一点没低调,整日在外闲逛,大有借机游玩的意思。
他去所有地方询问都是以太子的名义,不管借阅税收帐簿,了解金器上供记录,还是进虎牢打探,顺利得都有些膨胀。
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吗。
谢离刚从府衙出来,坐在马车上喜滋滋地回味。
他撩起帘子看向热闹的街道,暗暗想,他这么不加掩饰,会是谁先坐不住呢。
没等到其他人阻碍,倒是先等来皇后的传唤。
谢离险些绷不住,其他人也就罢了,他可最怕皇后娘娘。
硬着头皮进入凤栖殿,里面只有皇后一人。
行完礼就老老实实站着,等待皇后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