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辰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刚打听帝都皇子们的消息,上天就给了这么大一个惊吓——
这日刚走出院子,王啸阳就来寻他,“沈兄,你可知道今日会有新学生来。”
“新学生?”沈君辰不解,这个时候还有新学生来,为何?
“听说是帝都来的,是慕名来拜咱们的吕夫子为师的。”王啸阳说道。
沈君辰恍然大悟,这他就明白了,吕夫子学识渊博见识不凡,是非常有名望的儒学大家,他曾经在翰林院任职,后辞官回乡,在南阳书院任教,期间帝都数次来人请吕夫子回京,吕夫子都没同意,选择继续在南阳书院教书育人。
吕夫子儒雅温和,教学幽默风趣,他上课从不多说废话,几句话就切中重点,书院的学生都很喜欢听他的课,也从没有人敢再他的课堂捣乱。
沈君辰也很敬佩吕夫子,听到有人专门慕名而来拜吕夫子为师一点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吕夫子会不会收下这个学生了。
沈君辰以为自己与这位专门来拜吕夫子为师的新学生不会那么快碰上面,但没想到那么巧,他与王啸阳刚到崇文苑远远的就瞧见有锦衣公子在一名书童两名奴仆的簇拥下往这边走过来。
“没穿书院统一的服侍,这人是谁啊。”王啸阳率先说道,然后眼睛一亮,“不会就是那来专门来拜吕夫子的学生吧,那边的方向恰好是吕夫子平日休息批文的地方。”
沈君辰听着王啸阳说的话,看着那远远走过来的锦衣公子一行,微微皱起了眉,他怎么觉得那人的轮廓有点眼熟?
随着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沈君辰倏忽停下了脚步,两手握紧了拳头,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不敢置信与愤怒的火焰交杂,死死盯着那走近的人。
王啸阳见沈君辰停下,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冷冰冰的神色与眼神吓到,“君辰,怎么了?”
沈君辰几乎是在王啸阳叫他的一瞬间松懈了下来,立刻将满腔的怒意与仇恨压制在心底,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道:“无事。”
沈君辰变脸太快,王啸阳愣了一下,以为沈君辰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也不敢去追问这个问题担心踩到沈君辰的底线闹得不愉快。正好,这时对面的那一行人已经走近,王啸阳就将关注点放在了对面。
为首的锦衣公子比他们要身形高一些,年龄看起来比他们大一点,长相俊朗,眉宇间蕴含贵气,王啸阳看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个锦衣公子出身非富即贵,绝不是普通人。这个人的态度从容,身后的书童和随从神情恭敬且安静,一切以这人为尊的模样绝不是普通世家的奴仆能比的。
本来他们双方并不认识,面对面遇上了,最多就互相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各走各的路。谁知道,对方却停了下来,将目光投注到王啸阳与沈君辰身上。
“初次见面,在下魏成,是刚到书院来求学的,不知道两位是?”锦衣公子说道,自称叫魏成。
虽然奇怪对方的举动,但对方都已经做了自我介绍显然有意结识的样子,自己又怎么能失礼、失了风度呢,王啸阳回道:“魏兄客气了,在下王啸阳。”
魏成听完,微笑着看向沈君辰,显然在等待着沈君辰的自我介绍。
沈君辰这个时候心里正是惊涛骇浪,眼前这个自称魏成的人化成灰沈君辰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魏是这个人母妃的姓氏,他真正的名字叫司空铖!那个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成功拿到储君之位后就把他一脚踢开,送入天牢的阴险小人!害他惨死狱中,遭受了无尽酷刑最后血流而死,司空铖与他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这样的人就算现在比以前年轻,就算用了化名做了伪装,他也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然而这些波涛汹涌的恨意在沈君辰的胸腔里肆虐,却丁点没有在沈君辰的脸上显露出来,他用和王啸阳一眼的语气神态说道:“客气,在下沈君辰。”
上辈子,他是在即将到达京城的路上认识的司空铖,与现在的相见晚了好几年,为何,司空铖现在会出现在南阳书院,还要来拜吕夫子为师?
沈君辰愤怒过后,脑子开始迅速的思考眼前的情况,这又是一处与上辈子对不上的地方,沈君辰暗中猜疑警惕了起来。
同时沈君辰心中又燃起了疯狂的念头,既然司空铖远离了京城出现在南阳书院,那他是不是可以提前为自己报仇,杀了他!
这样的想法让沈君辰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幸好并不明显,在场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冰冷杀意。
虽然没有察觉到沈君辰的杀意,但司空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沈君辰态度中隐藏的冷淡,似乎并不待见自己。
司空铖心中不悦,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看穿,但就算是顶着普通人的身份,司空铖也难以忍受有人对自己表现出的敷衍冷淡。他打量着沈君辰,发现客观而言沈君辰确实算是相貌不错,颇有翩翩贵公子的神采,但这样的人在京城上流圈子中并不少见,甚至那些人见到他还要低眉顺目卑躬屈膝,沈君辰不过是一个破败沈家的公子,全身上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资格来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