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打马赛克的一团动了动,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由灵力凝结的大网。
时桑好心提醒:“就算你使出全力专攻一处,也不能逃脱。”
一团沉默良久,慢慢凝聚出一个人形,他看起来七零八落的。
望着时桑的眼,他抱紧稀碎的自己:“我没有害过人。”
时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的意思是你吓唬那两名快递员不是想害他们,是想锻炼他们的胆量?”
他再次沉默。
在时桑靠近时,惊恐万分。
他想起什么似的声嘶力竭道:“我还有仇没报,我不想消失!”
时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团身边,摆出听故事的姿态。
505办成员告诉时桑,这只墙诡的行动轨迹很有迹可循,一路朝北。
时桑掏出瓜子:“说说吧。”
她是能算到一星半点,但那不全面,不如听当事人自己吐露心声。
黄鼠狼抱着捡回来的苹果,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
才道。
“我看错了一个人。”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阿龙,我没有家人,可你有,这个实验危险系数太高,还是我当志愿者吧。”
这是江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自此,他把江霄当成好朋友。
可他没有想到,江霄伺机接近他是因为羡慕他有家人,想夺走。
“能为我提供家人,是你的荣幸,摆出一副遭到背叛的模样给谁看?”
现在想想。
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仿佛又回到风声哀嚎、寒意浸骨的那天,听见肌肉筋膜被撕裂的闷响。
他的父母因为实验失明,江霄在进入研究院前是一名声优,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为江霄取代他做铺垫。
江霄伪装成他,把他的尸体打成一团……最后掺和水泥糊在新装修的墙面里,事情的最后是他与墙体作伴。
顶替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安然地享受偷来的果实。
而他在墙里。
明明能听到屋外的声音,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墙诡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霄渴望家人,我可以把他当成家人,可他杀了我,他就是为了取代我,我要告诉爸妈,我才是阿龙,我才是他们的阿龙!”
时桑眯起眼,墙诡的遭遇和秃头诡异的遭遇何其相似,只是前者的遭遇听起来似乎更让人唏嘘。
他身上没有仇恨,有的只有执念:“他把我的爸妈带走了,我要找到爸妈,我也想报仇,但我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我不是故意吓唬快递员。”
时桑没有说话。
黄鼠狼心疼地抹眼泪,像是被阿龙的悲惨遭遇给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