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暮色下,点点灯火点缀。
陆长生虽大隐于市,却也是住了10年,对应天府的外景并不陌生。
京城的道路够宽,也不算坑洼,大部分区域都有青石板铺地。
可坐在马车里,那就是另外一种感受了,颠,很颠簸,这还是车速不快的情况下。
陆长生实在难以想象,身体孱弱或者富家千金之流,是如何承受起远行之苦的。
难怪古人对出远门,总是很慎重,不乏抱以生离死别的心态。
越接近目的地,同道的车马就越多。
老朱下令,非老迈不堪者不得坐人力轿出行,看似体恤,实则夺了不知多少人饭碗,诸多上位者拍脑袋做事,老朱能当课代表!
老朱驱除鞑虏,恢复汉人河山居功至伟,但论当皇帝他真是个弟中弟,方方面面与永乐大帝没得比!
这也是陆长生为何不出手救援朱雄英,甚至暗戳戳给老朱心里埋下朱标当不好皇帝的种子,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出世,而把永乐大帝给蝴蝶没了,否则即使带动华夏盛世,内心的那道槛也过不去。
陆长生希望不会有靖难之役,毕竟4年内战导致千里无人烟,如何推朱棣直接做二代皇帝,值得他努力去试。
不过涉及国本,实乃皇权底线,若实在事不可为,也只能另寻办法加速靖难。
自身安危?
呵呵,从决定出世那一刻起,他的命有一半扣在朱元璋手里,另一半无非是觉得自己有一定的把握逃脱。
陆长生自然要带上阿福的,一把年纪,也该享享福了,此时阿福说道,
“少爷,其实秦淮河畔更适合咱们去,这16楼是官家老爷,纨绔子弟的专场。”
“福伯不是吧?我记得老朱下旨建造这官办16楼,专门应对京城商贾的消费才是。”
“少爷是对坊间八卦了解的少了,这16楼说是给商贾消遣的,实际商贾们也不过是掏钱的主儿,享受的还是达官显贵,然后才是应天本土的文人富家子!”
正谈论间,段洪坐着高头大马靠近了车窗,询问道,
“少爷,16楼到了,您中意哪一楼?”
阿福知道陆长生不明底细,代问,
“段统领您在外面瞧的仔细,今个是哪一楼更热闹?”
段洪远眺一圈回道,
“烟雨楼灯光更甚,想来今日有活动。”
陆长生好奇,
“难道这16楼每日都各有热闹?”
“嘿嘿,少爷有所不知,16楼相互竞争激烈,每家都有手段,大抵是各种方式捧红清倌人,再就是到了年纪的当红清倌人出阁竞拍。”
阿福说的那是精神奕奕,仿佛是这里的老主顾,实则不过是街头巷尾的吃瓜群众,陆长生心中感慨,这些年确实苦了阿福,今日得叫阿福享受享受,
“那好,就去这烟雨楼!”
车马另有段洪的手下去泊,三人顺着人流走进了灯火辉煌的气派建筑。
阿福在前开道,拒绝了满嘴甜蜜的掮客,就跟着熟客后面走,三人穿廊过院,绕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豁然开朗!
类似于后世气派酒店大堂的穹顶结构,看似空旷,实则装点的极为别致。
盖着红绸的小方桌,分布在底层四周,各有些许遮挡,隐私性不错;
二层高的位置挑出一圈廊道,摆放的案牍更宽大华美,一边只有6桌,U字形布局合计18桌,将挑空的巨大舞台包围。
阿福问询了一个路过的小厮,回来禀报,
“少爷,一层的座位20两打底,二层的则要50两打底,作陪姑娘另计!”
陆长生朝二层眺望,觉得视野更好些,笑道,
“作陪姑娘就算了,该是些老革命了,没的蹭一身胭脂味,咱就去2层,少爷带你们来,必须叫你们寻个像样的姑娘,就照1000两花!”
阿福嘴角抽搐,不过没有劝阻,反而洋溢着笑脸狂点头,钱么,少爷想挣多少就有多少,难得少爷开心。
段洪一脸便秘,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