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舒二话不说,抬脚便直奔鼎珍楼,目标明确地找上了掌柜。在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理想的人选。
“掌柜的,月牙还在这里吗?”蓝望舒开门见山,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是县主啊,月牙在后院帮忙呢。县主找她可是有什么急事?”掌柜的边说边抬起头,眼中露出询问的神情。
蓝望舒轻点了一下头,目光朝着后面的方向望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必了,我还是亲自去寻她吧,恐怕要把人借走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掌柜的呵呵一笑,手上的算盘拨弄得更加响亮,仿佛在为这件事情伴奏。
“若是真能得到县主的青睐,那可真是她的运气啊。咱们自然是要放人走的,县主放心便是。”掌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还有对月牙的一丝羡慕。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蓝望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在水井旁边,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姑娘正专注地洗着手中的东西。
汗水沿着她的额头缓缓落下,她用挽起的袖子轻轻擦了擦,然后继续卖力地搓洗着。
蓝望舒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凝视着,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迈开脚步,走向前去。小姑娘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忙碌着手中的活儿,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手中的事物,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鞋尖,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她并没有抬起头,继续低头干活,声音中带着一丝忙碌:“公子走错了吧,这里是后院,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请往另一个方向走,那里才是正确的。”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似乎并没有因为蓝望舒的出现而感到惊讶或困扰。
“月牙。”蓝望舒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仿佛一阵轻风,轻轻地吹拂着月牙的耳畔。这个声音如此特别,如此熟悉,仿佛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根弦。月牙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蓝望舒的脸上。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那声音却如同一股温暖的洋流,在她的心中流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轻声问道:“公子?还是姑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在寻找着答案。蓝望舒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温柔和亲切,他微笑着说:“是我,月牙。”他的声音如同一首悠扬的乐曲,让月牙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蓝望舒的衣着装扮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然而其声音婉转清脆,一听便知是女子。月牙听闻,如遭雷击,大脑直接宕机。
“月牙,别来无恙,上次在醉浮生我曾说过有办法除掉你脸上的胎记,还记得吗?”
蓝望舒笑的温暖和煦,月牙歪着脑袋端详了许久,思绪飘飞间,醉浮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便想起了蓝望舒。
“是桂华县主!”
月牙的情绪异常激动,声音都不禁有些发颤。她的双手在腰间胡乱擦拭了几下后,突然噌地站了起来,满脸兴奋得如晚霞般通红。
“你还记得我啊!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不过有些话得提前说明白,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危险,但相应的,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月牙一脸迷茫地看着蓝望舒,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去做的。
“县主,您就直说吧,月牙是个粗人,听不明白您的意思。”
蓝望舒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直接朝着回廊下面阴凉的地方走去。走到回廊下,蓝望舒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轻轻地递给月牙,温柔地说道:“你看看这面镜子。”
月牙胆战心惊地接过镜子,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被吓得一声尖叫,完全不敢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脸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有些可怕。
“这是谁?这……这怎么可能是我?”月牙的声音在颤抖,恐惧和难以置信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镜子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在地。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那块丑陋的胎记如噩梦般深深印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自卑和绝望。
月牙有些害怕地偏过头去,蓝望舒满脸的困惑。她怎么会如此陌生?难不成月牙从来都没有照过镜子吗?是的,这个时代的铜镜模糊不清,无法清晰地展现出脸上的面容,可水面应该能看清楚吧。
月牙见蓝望舒一直沉默不语,似乎也有了某种猜想。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与镜子中的自己遥遥相望。
“这是……我?”月牙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嘴唇微微哆嗦着,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手颤抖着,那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手指的关节粗大,甚至有些变形。她迟疑地伸出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脸颊,仿佛在触摸一个陌生人。
她的触感是那样的粗糙,与她想象中的自己完全不同。这一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实面貌,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曾经的自信和自尊瞬间崩塌,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蓝望舒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月牙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她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与月牙的手相比较,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同情,她实在难以想象月牙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怪不得……怪不得……”蓝望舒喃喃自语,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惋惜。月牙的话语模糊不清,让人捉摸不透,蓝望舒不禁皱起眉头,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更多的含义。然而,月牙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落下来,每一滴都似乎敲打在蓝望舒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