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严校尉终于带着魏安来到大都督府,将魏安交给大都督府门外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亲兵。
亲兵倒没有为难魏安的意思,反而很客气将他带到了大都督府的会客厅,这让魏安心中稍稍升起一阵希望,只要不是被关入后衙的地牢,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他一踏入会客厅的门,就瞬间呆住了。
因为此时会客厅内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无一不是昨晚跟他在内书房一起密谋的同僚,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些人见到魏安,一个个也是面色大变,顿时感觉心如死灰,哪里不明白他们昨夜密谋之事已经东窗事发,要不然萧恪怎么一个不漏将他们统统派兵“请”到了大都督府。
魏安尽管自己也是生无可恋,但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狐疑的目光忍不住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划过。
因为萧恪知道得实在是太快,了解得太清楚了,魏安只能想到了是有人偷偷向他告了密,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此时萧恪还未现身,这些人一个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比一个面色惨白,一个比一个垂头丧气,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如此模样,魏安反而越发茫然了,此刻他是看谁都不像告密者,但又看谁都是告密者。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亢悠长的通报:“大都督到。”
会客厅内的每一个人都顿时身体一激灵,心情是越发惶恐和忐忑,一向胆小怕事的功曹参军宋尧甚至吓得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很是狼狈,但其他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一个人笑他。
他们的内心是一个比一个沉重,哪里还有心情笑话别人。
不多时,萧恪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在场众人顿时全都站起身,一个个都神色复杂看着萧恪。
萧恪此时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只是看着这么多双眼睛看向自己,淡淡一笑道:“诸位为何都站着,坐呀。”
见萧恪发话,众人才一个个战战兢兢坐下,只是每个人都只敢用半边屁股沾椅子,但神色依旧一个比一个惶恐。
萧恪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命府里的下人给这些官员一人端来一杯热茶,随后招呼他们不要客气,品品他府里的茶水味道如何。
可这些官员此时此刻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品什么茶水,但萧恪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只好一个个都端起茶杯胡乱喝了两口,却根本品不出半点滋味。
萧恪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故作诧异问道:“看诸位的神情,莫非茶水味道不佳?”
看萧恪还在故弄玄虚,魏安实在是坐不住了,毕竟身为此事的主谋,看到萧恪那一刻,他比谁都要倍感煎熬。
于是乎,他心一横,牙一咬,当即起身说道:“大都督府上的茶水很是不错,只是不知大都督今日叫我等来大都督府,所为何事?”
见魏安主动站起来将话挑明,其他人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看向萧恪。
本来萧恪还想再吊一下这些人胃口,好彻底击垮他们的心态,但现在魏安既然主动将话挑明,萧恪反而不好再拐弯抹角了,便淡淡说道:“既然魏司马问起,那我也就明说了。”
说到此处,萧恪故意看了魏安一眼,而后继续说道:“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有一些人打算勾结起来,联手诛杀我,不知魏司马可曾听说过这件事?”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魏安,会客厅内的其他人无一不面色大变,心中更是惶恐到了极点。
魏安此刻内心比谁都要慌乱,他不知道萧恪是真的已经知晓了一切,还是故意在诈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该坦白从宽争取从轻发落,还是抵死不认赌萧恪手中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来指证他们。